“你是不是也舍不得她,也还记得她?”
这边,在听到顾琛带着湿意的话,秦予安的思绪从繁乱的陈年旧事中脱离。
他仰起脸问道,狐狸眼尾的薄红在纱帘摇曳的光影中忽明忽暗。
“嗯,伯母是个很好的人,每次她送冬衣来孤儿院,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块小熊软糖。”
提起安倦,顾琛也不由自主地感到难过,指节开始无意识摩挲起手腕平安绳褪色的丝线。
“每块糖都裹着印童话的油纸,你母亲说......”
“孩子们该活在童话里久些。”
顾琛顿了一下,望着秦予安刻意拉直的脊背,喉结在晨光中滚动出滞涩的弧度,像吞下了十七年前孤儿院台阶的积雪。
飘窗纱帘被风掀起,秦予安不经意间抬眼,恍然看见那截檀木珠上刻着的"琛"字。
“这绳子......”
秦予安的嗓音被回忆割裂成气音,青白的指尖悬在半空。
他想起来,安倦生前总爱用修眉刀在佛珠上刻字,歪斜的笔画里总是浸着她无名指的海棠花香。
“还记得吗?当年你母亲给每个孩子都编了平安绳。”
看到秦予安颤抖着向他而来,顾琛扯开袖扣,将手伸过去,昂贵金属在楠木茶几上砸出闷响。
“我的这根系了死结。”
他重读强调,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死结?”
秦予安一直盯着顾琛腕间的平安绳。
褪色的浅红丝线仿佛还缠着十七年前安倦的味道。
再混着顾琛此刻西装沾染的冷檀香,绞成刺鼻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