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没有跟阿予说要去看赛车的事,他到时候找我找不到会担心的。”
谢清时突然蜷起发麻的右腿,后腰抵着沙发缝又往里缩了缩。
发旋在斜射的阳光下旋出浅金色阴影,像是秦予安去年替他庆生时喷在他头顶的香槟泡沫。
“可以发信息说啊。”
裴砚南的指节陷进他腰窝软肉,声线比调试琴弦时还紧绷。
“都四个多小时了,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我们总不能……”
尾音被谢清时突然挺直的脊背戳断。
“要不再等等吧,都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
谢清时指尖反复摩挲真皮沙发下的靠垫,皮革与指甲剐蹭的窸窣声随着坐起的动作陡然升起,打着颤拐进正午的光晕里。
说完,他又躺进了沙发,一副还能再等几个小时的姿态。
裴砚南:……
要这么黏他吗?以后是不见了还是怎么的?
听着谢清时的话,他的脸色简直臭到了极点。
他指节在谢清时腰椎第三节停住,盯着眼前人后颈碎发下若隐若现的小痣,所有诘问都化成了绵长的沉默。
“对不起啊……”
察觉到裴砚南骤然停滞的指尖,谢清时侧过半边脸开口道歉,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影。
他也很不好意思让裴砚南陪他等了这么久,可他就是想当面跟秦予安说,而且他还没跟秦予安说再见呢,怎么能直接走呢?
“没关系,我陪你等。”
落地钟铜摆切割着凝滞的空气,将未尽之言碾碎成第十三声钟鸣。
裴砚南垂眼藏住瞳孔的颤动,喉结在咽下叹息时划出锋利的弧度。
随后,他继续替谢清时揉着腰窝,掌心肌理随着发力微微鼓胀,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谢清时衬衫下摆露出的肚皮。
斜阳将客厅熔成蜜糖色,浮尘在光束里跳着最后的圆舞曲。
安静的氛围中,楼梯口突然传来两声重而缓的脚步声,两人抬头去看,只见顾琛正慌慌张张从楼上往客厅来。
“你快上楼看看他。”
鞋底碾过木楼梯最后三阶,顾琛忽略离他最近的裴砚南,直奔谢清时而去。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