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谅今日一下堂带着路堪言直奔街市。
想吃鱼。
可天色已晚,街市上的鱼贩早已不见踪影,俩人只得败兴而归。
顾谅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粥便想出门转转,消消食。
顺带跟阿崽增进增进感情。
路堪言不去,他端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还让顾谅别走太远。
顾谅知道他欠了许多的课业,也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不到一刻钟顾谅就觉得累,果然他就不适合走路。
他想躺床上睡觉。
于是回来的时候就恰好撞上阿崽在换衣服。
路堪言的裤脚湿掉了,下半身沾着滑溜溜的绿藓。
“阿崽,你下河逮鱼了?”
“嗯。”路堪言两手提着裤腿,声音淡淡的。
他现在在思考要不要在顾谅面前脱掉这水草缠身的裤子。
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好难受。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啊?我好难过呀,阿崽可是嫌我烦了?”顾谅说着又抬头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
可脚下的动作倒是没有停留,一转眼去衣橱里给路堪言拿了件干净的衬裤。
路堪言歪了歪头,人是愣愣的,但话不愣,“不能带你去,你要玩水。”
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嘿嘿你怎么知道……”顾谅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
“我都知道。”
你想吃鱼,我给你抓了个大鱼。
夜里炊烟袅袅,烤鱼的味道香得顾谅直咽口水。
鱼肉被路堪言烤得外焦里嫩,香喷喷热乎乎的。
路堪言早就把鱼刺挑了个干净,顾谅一口咬下去一根刺都没有。
嗯。
舒坦。
夜铺星河,火光温柔,吃饱喝足的顾谅靠在路堪言身上舒服地喟叹一声,“真好。”
“嗯。”
桃枝冒出羞红的花骨,在春夜里开了又开。
此刻只清欢。
路堪言揽着顾谅的腰身将睡着的人抱起来走回屋轻放到床上。
为其盖好被褥后,转身回到书案前继续完成课业。
顾谅侧身正对着书案挑灯处,他不知道阿崽什么时候才上床的。
只是睡到半夜,欲醒未醒之间,感觉到一股力量把他的后脑摁了过去,碰到了一张极其柔软的唇。
顾谅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应了上去。
似乎这个迷迷糊糊的回吻在他身上已经形成了潜意识。
花影人未残。
顾谅翌日醒来身子有些发烫,路堪言用热水给他擦了擦。
段离来看了一下说他只是累到了,休息几天就好。
于是顾谅被路堪言勒令在家里待了几天。
这一待就待了半个多月。
重开的花不理春的意,风吹雨打也遥遥无期。
三月清明,多有山城过雨百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