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庄师前来拜访。
“顾师,这人死——”
“他没死。”顾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声音微冷,“庄师来此有何事。”
庄师看了看他,不准备再对着顾谅说些没有意义的事。
“顾师可记得千年前的事?”
顾谅一愣,自己好像从未跟他说过千年前的事,他抬眼直视,“不曾记得。”
庄师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走的时候又遇上崔来英几人来此,他们一如既往朝庄师行礼。
庄师点点头,未对他们言语就慢慢悠悠离去。
“顾师。”几人进屋。
“有什么消息偏要来我这里说?”顾谅支着个茶杯在眼前瞧了两眼,转头看向他们。
崔来英脸色压暗,似乎情况不太妙,“言求胜今早出现在安州,浑身脏兮兮的,死活要见你,被仇未澜那小子拦下了。”
“他人呢?”
“仇未澜啊?他跟他家娇娇鱼正守着言求胜呢。”
“哦。”顾谅又问,“言求胜是谁?”
“……”
“铜雀山跟路……跟他打得不相上下的那个癞皮狗。”崔巡撇撇嘴。
说到一半被契春用手肘碰了碰臂膀,他话语一顿,又硬生生改了话。
顾谅觉得好困,掩嘴打了个哈欠,“哦,怎么不把他带来?”
“他……”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起什么,有些嫌恶,各自支吾其词。
顾谅起身,“怎么?他难不成脏得让你们都不堪入目了?”
段离紧锁眉头,“顾谅,你最好不要好奇,也不要带有侥幸,我们在当中给你们来回传信就行。”
“你丫故意的吧?”我这么爱八卦,他这么说老子可就不困了。
段离打了个寒颤,“没有,他身上有些东西太离奇,连我都不太清楚,万一这是个针对你的局,我们来不及避开就——”
“停,我知道了,走吧,带路。”让我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邋遢东西让一向自大的傲娇怪也束手无策。
顾谅披了件厚实的外衣,跟着他们前去。
人被关在安州暗牢里由安州领主彦无籍亲自看守。
见顾谅来此,彦无籍又忙去叫人收拾一下暗牢,对着几个小辈暗自锁眉,要不是顾谅正看着,他那臭脾气估计就要忍不住骂人了。
“彦领主,在下叨扰了。”
彦无籍干笑两声,“顾师多虑了,没有的事。”
顾谅笑笑不说话。
彦无籍让他先行坐下,再跟他解释一番,“这孩子身上太多新奇玩意儿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弄的,我怕任由他在天光下走动会出事,所以将人锁起来了。”
“没事儿,带我去瞧瞧。”
彦无籍的态度恳然,顾谅莫名觉得奇怪。
这暴躁老弟该不会被什么鬼东西上身吧?这么好说话了?
彦无籍默默站起来,侧过身向牢里作请,“顾师,请。”
“……”
顾谅见到言求胜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中,躺在草木堆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众人又不敢靠近,就连把人弄进来都费了些力气。
不对,他们确实没费力气。
人是裴枝了一步一个脚印盘进来的,也是他先发现言求胜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
仇未澜几人想去帮他来着,但无一例外都被他的龇牙咧嘴给凶了回去。
裴枝了说,澜澜不要碰,他身上有脏东西。
契春拦住他们,他觉得枝枝是鲛人,体质不一样,有些感官定然也跟他们大相径庭。
枝枝能用肉眼看出来的脏东西绝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听枝枝的话不要靠近为好。
与此同时,崔来英叫人让段离过来瞧瞧,结果段离也不清楚这是什么。
但是见到的第一眼,他身上一阵恶寒,很不好的感觉。
暗牢里,言求胜只能由裴枝了看守,仇未澜都被挡在门外。
看到顾谅的时候,小呆鱼眼睛一亮,凑上去在顾谅眼前急得手足无措。
顾谅抬手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浅笑,“好好说。”
裴枝了双手抱住脑袋摇摇晃晃,好像在检查什么。
顾谅无奈,“放心,木头脑袋没坏。”
“……”
“他,身上,讨厌,东西,坏,我疼……”
“!”
众人看着裴枝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仇未澜一惊,连忙上去把自己家的呆鱼抱着安抚般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顾谅听懂了,眼色沉了沉,“有人把你们抓去试行了?”
裴枝了在仇未澜怀里抖了抖,害怕得发出本能音腔,“en……”
顾谅没有半分犹豫,转而看向仇未澜,“你带他先回去,我晚些再来找你们。”
仇未澜一颗心被揪得很紧,眼神阴着,“顾师,劳烦你,找到他们。”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