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谢锦独自一人躺在院中摇椅上遥望头上明月,一时对自己在做的事产生了迷茫。

想着李阳穷奢极侈的生活,又想到夜枭为跛脚老妪留下的财宝。

不禁有些讽刺。

真是羌州府衙官如盗,风云寨中盗如侠。

但她也不能放弃剿匪,这可是圣旨谁能拒绝,只是可以试试招安,用手段徐徐图之,若他们不从,那只能下狠手了。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那李阳她绝不会放过!

…………

“谁?”

谢锦忽而听见异动,瞬间挺腰起身眼神朝异动处望去,竟是容惟许踏雪而来。

见是他来,谢锦又躺了回去,继续摇着扇望着天边那轮满月。

“怎么是你?”

容惟许踩在庭院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你想我是谁?”

“是莺衣?还是楚恨别?”

容惟许的声音轻柔诡谲,若不是现下已到深夜,怕是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谢锦闭上眼不去看他,嗓音平淡如水:“装成这般拈酸吃醋的模样作甚,你在乎他们吗?”

“我这儿不欢迎你,快走吧。”

“……”

容惟许沉默片刻,忽而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真在恨我。”

谢锦摇扇的手一顿,抬起眼皮睨了容惟许一眼,不知道对方怎样得出的这个结论。

她或许心中还残留着往日旧情,但恨?已经没了,恨一个人是很累的。

会日日想着他,会只要一见到他便控制不住情绪,不见他时脑海中又会时时浮现那张可恶的脸,即使只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咬牙切齿。

但这些她都已经没有,她想,她现在是不恨的。

至于爱?

她也不清楚有没有,那日见到容惟许的身影后,陷入旧日回忆之时,她便觉着自己的爱已入骨髓,需要刮骨疗伤才能痊愈。

但现在真人到了她跟前,她又心无波澜,只觉无聊。

或许,现在的她只是留念着从前的容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