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中的宾利车内,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车窗外,日内瓦湖的落日熔金,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车内,却像是深冬的西伯利亚。
乔纳森·罗斯柴尔德端坐在陆青山的对面,他那张维持了半个世纪的贵族式微笑,终于有了裂痕。他嘴角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十指交叉,用力到骨节发青。
他想开口,想用罗斯柴尔德家族传承了三百年的威严,来质问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方人。
可他不敢。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只要一开口,换来的,将是更彻底的羞辱。
陆青山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看乔纳森,只是望着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水,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里的水,很深,也干净。”
乔纳森的眼皮猛地一跳。
“不像纽约,到处都是垃圾。这里很适合把一些旧时代的,不干净的东西,永远地埋起来。”陆青山转过头,目光落在乔纳森的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你说呢?乔纳森先生。”
乔纳森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
他听懂了。
这是在回应“乌鸦”之前的威胁。
用一种更优雅,也更血腥的方式。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在这时,叶宁的手机,发出一声极轻微的震动。
她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对着陆青山,微微颔首。
“老板,开胃菜已经送到了每一位客人的餐盘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乔纳森口袋里那个特制的,号称永不被监听的传呼机,发出了刺耳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