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烛火熬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甄嬛在殿中坐了半宿,也不愿让新来的宫女伺候。
卯时三刻,殿门"吱呀"轻响,流朱扶着门框踉跄而入,强撑着笑意屈膝请安,却因膝盖的伤疼得倒抽冷气。
"小主,该梳洗了。"流朱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指尖捏着檀木梳的手不住发颤。
甄嬛霍然起身,攥住那只冰凉的手,触到掌心结痂的烫伤时,她喉间泛起铁锈味,昨夜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去歇着。”她别过脸,闭眼不愿再看,“这两日不必再来。”
“奴婢无事。”流朱强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额前碎发黏着冷汗贴在脸上,“经过昨夜歇息已经好了许多,小主身边如今只有奴婢一人...”。
话音未落,甄嬛突然转身,广袖扫落案上的茶盏,青瓷碎裂声中,甄嬛盯着满地狼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我大意,没能护住你们。”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下去吧,今日请安......让内务府新送来的人跟着。”
流朱怔在原地,眼眶泛起红雾,行礼后一瘸一拐的迈出殿门
“奴婢素雪,给莞常在请安。”
“起来吧,为我梳子,随我去景仁宫请安。”
“是。”
梳妆后,素雪扶着甄嬛踏出殿中,忽有一阵穿堂风吹过,甄嬛下意识拢了拢披肩。
却见有一个熟悉却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的背影跨出钟粹宫门口。
“她是谁?瞧着不像珂嫔娘娘,可也是住在钟粹宫的嫔妃?”
素雪垂眸福身,“回小主,那位是新入宫的柔贵人,住在西偏殿。”
甄嬛踩着花盆底的鞋子猛的顿住,秀眉微蹙,“柔贵人?”
望着那抹渐渐消失的素影,“可是和昨夜那位祺常在同日入宫的?”
素雪垂直盯着脚下地面,语气波澜不惊,“回小主,柔贵人与祺常在是同一日入宫,祺常在居储秀宫...”话未说完,腕间突然传来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