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闻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抱紧囡囡,她想若是囡囡知道段叙初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囡囡会怎么样?
所以阿初,你一定要好好的,昨天你答应过我你一定会回来,不要丢下我和囡囡,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一天一天该怎么度过。
这一天变得无比漫长,若是用日记记录下来,蔚惟一可以写上好几页,回忆起自己每秒钟都做了什么,但却没有一件事是有意义的。
晚上九点多时,段叙初仍旧没有再给蔚惟一发来任何讯息,蔚惟一怀里抱着囡囡,睁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
她想了太多,有段叙初被警方几十颗子弹击毙后血流如注,也有段叙初身份暴露后选择逃亡,警方在全国各地每个角落通缉他,更有段叙初的双手被拷上冰冷的手铐,在她和囡囡的哭喊声中被警方带上车子蔚惟一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但就是有各种不好的画面自动跳出来。
蔚惟一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恰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窗外的天空中响过雷声,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苍穹。
原本熟睡的囡囡忽然惊醒过来,看到蔚惟一坐在那里,囡囡条件反射地抱住蔚惟一,在这样闪电雷鸣的深夜里,囡囡吓得小身子止不住颤抖,死死抓着蔚惟一的衣服,在蔚惟一怀里大声哭出来。
蔚惟一则被囡囡这样的举动吓到,她连忙摸到床头的台灯开关打开,房间里还是很漆黑,一道道闪电劈过照着屋子里的摆设,偌大的房间里反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囡囡!”蔚惟一把囡囡紧紧地搂在怀里,又不能松手,只好拿过手机打给周医生,等到周医生进来后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又去把窗帘和遮光布拉上,囡囡这才停止哭泣,渐渐安静下来。
囡囡一直都害怕雷雨天气,而今晚的这场大雨来的又急又猛,饶是一个成年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都会害怕,何况是囡囡这个孩子?
玻璃窗隔绝了外面的大雨声,室内变得很安静,囡囡又睡过去,蔚惟一跪在床边的地毯上,拿着浸过温水的毛巾给囡囡擦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听着囡囡平缓的呼吸声,蔚惟一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周医生端着一盆温水站在蔚惟一身侧,她看着蔚惟一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色的脸,心疼地问:“刚刚吓到蔚小姐了吧?”
蔚惟一摇摇头,“没事。”,那时她听段叙初提起过,囡囡遇到这样的天气就要找段叙初,她真害怕自己搞不定囡囡,又会给囡囡带来什么心理疾病。
蔚惟一摸着囡囡的脑袋,很久后她才转过头对周医生说:“你去睡吧,我看着囡囡就可以了。”
“没有关系。”周医生也坐在地毯上,转过头看着蔚惟一,周医生的一张脸被灯光照的很温柔,她的唇畔含着笑意,带着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量,“蔚小姐睡不着的话,我陪蔚小姐坐一会。”
蔚惟一心里很感动,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过身背靠着床,把脑袋放在周医生的肩上,蔚惟一又哑声问了一遍,“阿初他说今天下午会回来,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周医生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的手掌放在蔚惟一的背上轻拍着,像是一个长辈在安抚自己的孩子,声音沉静温柔,“蔚小姐放心,段先生会回来的。”
“嗯。”灯光柔和地洒下来,照着完全封闭的房间,在这一片温馨静谧下,蔚惟一闭上双眼,内心忽然间变得无比平静,她有些犯困,昏昏沉沉中仿佛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段叙初替裴言峤挡子弹的那天,段叙初冒着大雨赶回来,他在床上紧紧抱着她,黑色的外套里面全都是血蔚惟一猛然间惊醒过来,她仿佛感应到什么,豁地站起身连鞋子也来不及穿,打开卧室的门就往楼下跑去。
“蔚小姐!”周医生看过床上沉睡的囡囡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追着蔚惟一跑出去,借着外面的灯光,当周医生看到那辆在大雨中开来的黑色车子时,她一下子抬手捂住嘴。
过了半晌周医生回过神来,确定是段叙初回来后,她几乎快要喜极而泣,随后转过身往房间里走。
而段叙初把车子停下来后,打开车门连雨伞都没有撑,他就从驾驶座上下来。
蔚惟一离很远就看到了,她赤着脚不顾一切地淋着大雨跑过去,猛然扑到段叙初的胸膛,双臂紧紧抱住段叙初不松手,在瓢泼大雨声里一遍遍叫着段叙初的名字,“阿初,阿初,你回来了”
段叙初无声地反拥住蔚惟一,用力地揉在他的胸膛里,过了一会蔚惟一抬起头,凑过去吻上段叙初的唇。
段叙初立即用手掌扣住蔚惟一,火热地回应着她,大雨中他们灼热的身体紧密相贴在一起,四片唇瓣相互纠缠难解难分,雨水顺着彼此的发线滑落到唇边,咸涩而又温热,是蔚惟一眼中涌出的泪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和蔚惟一才结束深吻,随后段叙初打开车门把蔚惟一拉进去,又“砰”的一下关上。
段叙初弯起手臂正要抱住蔚惟一,蔚惟一却推开他,不由分说地脱着他身上的衣服,检查他是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