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宇曜心疼地叹过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掌顺势握住裴姝怡的后颈,低下头凑过去吻裴姝怡的唇。
裴姝怡心里不舒服,下意识地躲闪着,项宇曜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裴姝怡的目光转过去,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几步远外的裴廷清,或许是出于矜持,也或许私心里还是不想让裴廷清误会,裴姝怡一下子推开项宇曜,有些窘迫不自然地问裴廷清,“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裴廷清已经换上了一身正装,似乎对刚刚看到的一幕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地说:“来看看言峤,没有想到打扰了项先生和项太太的亲热。”
项宇曜闻言勾唇笑了一下,温柔地望过眉眼低垂的裴姝怡,他不以为然地对裴廷清说:“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亲热的机会太多了,并不急于这一时。”
“是吗?那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做长辈的,这种事最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以免给孩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言峤也是我的儿子。”裴廷清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望着裴姝怡时那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头蛰伏着什么,“还请项太太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裴姝怡觉得可悲又好笑,是他逼着她嫁给项宇曜的,那么她跟项宇曜做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不考虑自己儿子的感受?怕是要不了多久,言峤就要叫宁怜梦妈妈了吧?他裴廷清给言峤找后妈,倒也能坦然自若?
裴姝怡没有理会裴廷清,她跟项宇曜打过一声招呼后,走进病房把门从里面反锁上,裴廷清透过门上的玻璃也只来得及看言峤一眼,裴姝怡就从里面把窗帘拉上了。
项宇曜已经离开了,裴廷清转身靠向墙壁,双手插上裤子的口袋里,闭着眼睛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裴姝怡关上灯,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过来后,裴廷清这才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在长廊里。
头顶白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在冷色调的地板上勾勒出落寞的影子,寂静的深夜里只有他的皮鞋摩擦地面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这天晚上虽然言峤没有再哭着醒过来,裴姝怡却又一次失眠了,她的心口剧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担心吵醒沉睡的言峤,后来裴姝怡起身走去内室,抱着膝盖坐在那张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玻璃窗外的灯光,她的视线渐渐被一片雾气所模糊。
门外传来脚步声,裴姝怡还没有下床,门就被言峤推开了,他小小的身子处在一片阴影中,站在床头迷惘地问裴姝怡,“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陪言峤睡觉?不被妈妈抱在怀里,言峤也睡不着了。”
裴姝怡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她连忙伸出手把言峤搂过去,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言峤温热绵软的脖子里,裴姝怡哭着哽咽地问言峤:“言峤,若是哪一天妈妈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怪妈妈?会不会想念妈妈?”
言峤一听这话就有些慌了,从妈妈的胸前探出脑袋,他深褐色的眼睛特别明亮纯澈,闪动着灼灼的泪光,嘟着嘴委屈地问:“妈妈为什么要离开言峤?医生叔叔说言峤的病好了,言峤也不会再离开妈妈,是妈妈你不要言峤了,要把言峤送给别人吗?言峤不要,什么也不要,言峤只要妈妈…………”
他说着果真哭了起来,裴姝怡心疼到了极点,用尽力气箍着言峤颤抖不停的身子,裴姝怡快要泣不成声了,“不会的言峤,妈妈不会不要你的,妈妈爱你言峤…………”
言峤在裴姝怡的怀里用力地点点头,“嗯!言峤也爱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