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公司里却还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再加上他刚接管裴家财阀,自己手底下的人毕竟有限,此刻就连抱着裴姝怡温存一会,都成了奢侈。
裴廷清放开裴姝怡,下床拿过手机走去内室接通,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裴廷清安排好后,把手机关掉了,他走出病房告诉唐宋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再通知他,随后让唐宋出去买了晚餐送来。
裴姝怡没有胃口,背对着裴廷清躺在那里,假装睡着了,裴廷清侧坐在床头,伸手抚上她的脸,无奈而低沉地说:“先不说其他的,我让你去国外照顾言潇,而言潇不用再待在保温箱里后,需要你这个母亲喂奶。既然这样的话,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考虑到言潇吧?”
裴姝怡的身子僵硬,后来还是起床吃了晚饭,裴廷清要喂她,她不让,沉默不言地吃完后,裴姝怡去内室洗漱。
这天晚上裴廷清留了下来,所幸病床很大,容得下他这样强壮的男人,自从霍惠媛死后,裴廷清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裴姝怡很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他抱着一团柔软,闭着眼睛很快地睡过去。
只是向来不怎么做梦的他,这天晚上入睡后,却梦见了霍惠媛被赵兰蓉用刀子刺死的画面,后来就是在裴家的葬礼上,很多人穿着肃穆前来悼唁和很多的白色花圈,霍惠媛的母亲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而从始自终裴廷清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最后裴廷清醒了过来,手臂条件反射地箍紧怀里的女人,这一刻忽然感到很害怕,他嘶哑地喊着裴姝怡,“姝怡。”
“大哥?”裴姝怡并没有睡着,手掌放在裴廷清的额头上,触摸到一片冷汗,“你最噩梦了?”
床头的灯光仍旧亮着,洒下一片晕黄色,更显得房间里的静谧,裴廷清垂着眸子凝视裴姝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他发烧生病,霍惠媛的手也是放在他的额头上,坐在床边守了他整整一个下午。
其实他对霍惠媛的感情很深,手术台上霍惠媛留给他最后一句话,“就算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这辈子能做你的养母,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不让他找赵兰蓉报仇,说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她的死而了结,霍惠媛从来都是一个豁达的女人,这一生从未争过什么。
但于他,就算杀了赵兰蓉,又怎么能平息他心中仇恨的怒火?就像此刻在午夜梦回时,总是会想念霍惠媛这个母亲,在裴姝怡不能给予他停靠的港湾时,至少还有霍惠媛一直守护在他的身后。
半晌裴廷清才从梦里缓过来,他对上裴姝怡的眼睛,那里头有关怀和心疼,裴廷清若无其事地笑过,摇摇头低沉地说:“没什么,不算噩梦。我吵醒你了?”
他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矫情的男人,也没有那个时间,所处的位置和身份让他时刻都必须很强大,不能有丝毫的脆弱。
没有孩子吃奶,裴姝怡的胸部很难受,直到现在都没有睡着,她咬着唇很尴尬地指了指。
裴廷清愣了一下,挑起修长的眉宇戏谑地问:“我来?”,不等裴姝怡回答,裴廷清笑着把脑袋埋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裴姝怡醒来时,裴廷清早就走了,几天后裴姝怡离开医院,坐上车子回去无间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