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言峤时,裴廷清也想让言峤拥抱他一次,甚至他奢望言峤能叫像言潇一样,叫他一声爸。
言峤却是抿了一下唇,把脸别到一边,避开裴廷清满是期待的目光,他不以为然地说能记住裴廷清的生日就不错了,平常节日也送了裴廷清不少礼物,今晚没有了。
裴廷清眸子的光便倏地灭了,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我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把我亲手织的毛衣送给他,说起来还在日本读书时,我就给裴廷清织过毛衣,后来分开了,再拿起来织时,总是心痛到失声痛哭,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总算是完成了这个心愿。
当着言峤和言潇的面,裴廷清并没有热情地回应我,但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浓烈爱恋和感情,足以让我心潮澎湃。
都说在一起久了,也就没有激情,一切都变得平淡了,但从十四岁和裴廷清相识,到如今将近三十年了,而我也过了四十岁,却在每次面对裴廷清时一如最初心跳加速,近乎窒息,只觉得胸腔里的感情火热,快要将我自己燃烧,以至于这时言峤和言潇都成了我和裴廷清谈情说爱的障碍。
直到落地窗外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我的身子一颤,这才克制住自己想依偎到裴廷清怀里的冲动,转过头看着外面美丽绚烂的烟火,而在此期间我能觉察到裴廷清一直盯着我看,那样的目光温柔、缠绵而又炙热,他也动情了。
后来我们几人一起坐下来吃蛋糕,想起那几年里段叙初给言峤过日子,如今也不知道段叙初这孩子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像言峤一样事业有成、家财万贯?
曾经我待段叙初如亲生儿子,很多年他不在身边了,此刻我触景生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倒是言峤好像早就忘记了段叙初这个二哥一样,没有了段叙初,他抓起一把蛋糕往言潇脸上拍。
言潇更是小孩子心性,懊恼地说了一句言峤欺负她,紧接着也抓起一把奶油往言峤的脑袋上砸,只是被言峤轻松地躲过去了,到最后自然是言潇吃亏,没想到她竟然跑过来躲在裴廷清身后,叫着爸爸,让裴廷清为她报仇雪恨。
裴廷清应了一声好,紧接着抓起手边没有吃完的小块蛋糕,抬起手臂“刷”一下向几步远的言峤脸上砸过去,言峤躲闪不及,粉红色的奶油顺着他墨色的发线淌下来,半边俊脸都被裴廷清这一下子拍肿了。
言峤握着拳头一副要跟裴廷清拼命的架势,我连忙上前阻止了,言峤愤怒而不甘心地说让裴廷清再等几年,总有一天他会报仇,才不管裴廷清是不是老子,裴廷清闻言学着言峤傲娇地抬着下巴,眼神睥睨着言峤,他不以为然地说希望他这辈子能等到言峤翻身。
我在一旁温柔地给言潇擦着脸,面对这样一对幼稚的父子,我无奈而不屑的同时,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天晚上我找了借口没有跟言潇一起睡,后来和裴廷清去了三楼的卧室,有一段时间没有zuo爱,彼此都很想念对方,我们在浴缸里先做了一次,裴廷清从后面索要我。
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和耸动下,浴缸里的水声“哗啦哗啦”的响着,裴廷清的手掌揉着我胸前的绵软,炙热的唇亲吻着我的耳朵,喘息声很重,沙哑着说我里面很紧水很多。
往往这种情况下我被他弄得总是说不出话来,沉沉浮浮下没有依托,心里很不安,唯有用力地抓紧他环在我胸前的手臂,脊背紧密地贴向他,毫无缝隙,我在他偶尔温柔下来不至于那么强悍时,才断断续续地反问他浴缸里这么多水,他怎么知道是我的。
他猛烈的动作缓下来,大手扳过我的脸,凑过来吻我的唇,低低地笑过一声,胸膛震动着,让我也跟着止不住颤抖,他又宠溺地说我傻,用力顶了一下反问我是什么水他还分不清吗?
我便没有了声音,整个人都软了,任由他变着花样折腾我,很长时间后他用尽力气抱着我,把滚烫的精华洒入我的体内,我随他一起到达极致的巅峰,瘫在他的怀抱里哆嗦着,过了将近五分钟才缓过来。
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但我和裴廷清彼此身上都是汗水淋漓,身体交缠在一起,火热很酣畅,我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躺在裴廷清的胸膛,浅笑着满足地对他说幸好现在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强,若不然再过几年,我非得被他弄死在身下。
裴廷清抚摸在我头发上的手顿住,转而手指穿梭过我的耳朵,他握着我的半张小脸,让我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墨色而幽邃的眼眸里盛满温柔,他告诉我刚刚他许下的愿望是让我一直年轻、漂亮,重点是必须健康无病无痛,为此他愿意用他十年,或是二十年的寿命来交换。
我怔愣数秒,紧接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猛然扑到他的怀里,我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涌出来,湿了他的皮肤,我哭着哽咽地对裴廷清说我要他陪我一辈子,他生,我便生,他若是死了,那么下一秒钟我就追随他而去。
裴廷清把我抱在怀里,手掌温柔而爱怜地抚摸在我的背上,这一次没有带有,而是那么单纯而又强烈的宠爱和疼惜,他漫不经心地说死后他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先不说这些年他做过的事,仅凭他当年强行要了我这个堂妹,不顾伦常跟我在一起、结婚生儿育女,他就罪孽深重不会有好下场。
人生短短数十载,他只求这一生能与我相守,在决定要我时,他已经不在乎死后会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来世我仍旧生在富贵人家,只是不要再遇见他,不要再承受这些他施加给我的伤痛和灾难了…………我用力吻上他的唇,不允许他再说下去。
我不相信什么幽冥和轮回,以及前世今生之说,我只是知道他绝对不能先离我而去,若不然直到我呼吸停止,我都会恨他、不原谅他。
我太爱这个男人,如果真可以换来换去的话,我倒是希望能用自己的性命,换他永生,我离不开他,如果没有了他,我宁愿死去。
激情和缠绵很快驱散了悲伤,当很多年后我来到裴廷清的墓碑前时,我恍惚间记起这一晚他说过的话,他果真先我之前离开了,而我在疯癫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清醒过来,这是不是代表他实现了对我的承诺?用他的寿命,换来我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