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心头一跳,鼻子发酸,眼眸潮热,她忙扭开眼,不去看萧钧煜令她心悸的昳丽容颜。

“殿下若是没事,容民女先行告退。”沈筠曦压抑着鼻子的酸热,瓮声瓮气道。

萧钧煜听她声音不对,又见她扭头不看他,思忖一瞬,启唇问出了昨夜他想了许久的话:

“沈姑娘对孤的态度,前后迥异。敢问,可是孤哪里得罪了沈姑娘?”

说罢,萧钧煜紧盯着沈筠曦,凤眸不移开一分一毫,他生怕错过了什么。

却只见,沈筠曦眼眸里滑过浓浓一抹厌弃,猛得抬眸凝睇他,黑白分明、乌溜溜的杏瞳晶亮晶亮,眼眶中漾着一层水雾。

萧钧煜心口又是一滞,许是昨日的梦影响了他,他竟不假思索,抬手想为沈筠曦拭去泪珠。

沈筠曦身姿灵巧退,避开了萧钧煜的手,又朝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萧钧煜两步开外之处,直视萧钧煜,缓缓开口,声若清泉激石:“殿下没有得罪民女。”

“民女只是认清了与殿下的云泥之别,殿下高高在上娇若云间月,民女却是世俗红尘的人家富贵花。”

沈筠曦咬字清晰,流畅的下巴线条凌厉,纤长莹白的秀颈高高扬起,宛若盈着一汪清泉的锁骨窝处一起一伏,一字一顿:

“此后,民女与殿下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说罢,她不待萧钧煜开口,向着萧钧煜端正福了一礼,抬步离开。

萧钧煜一怔,一盆凉水迎头泼下,铺天盖地的凉意渗入骨髓,冷得他一颤。

这一刻,不知为何,心口刺痛,如一把尖刀直直插入。

萧钧煜愣愣摸着自己的心口,恍惚以为,隆福寺那日心口的利刃尤未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