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徐夫人听了之后只叹气,摇了摇头,又拉过纪云川的手,只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云川,娘与你父亲再考虑考虑,瞧什么时候出京好一些,不会硬逼着你留下来的。”

纪云川眼皮一掀,听着这话有些哪儿不对,心中猜测估摸着是这世子的姐姐那事,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含糊应下。

外头的消息,纪云川并不去打听,每日只在荣国府内走动,也并不出门。遇上有人邀约的时候,也只抱病不去,听莺歌说,外头渐渐传出了荣国府世子要病死了的流言,气得莺歌就想出门去与人理论,不过都被他拦了下来。

理论这些有什么必要,外头说他得像他真的出不得门才好,到时候才不会有许多事要荣国府世子一定要来。

只是纪云川刻意去回避外边的消息,还是偶尔能听到一些。

约莫上元那日,徐夫人想叫纪云川出去走走,他本是不愿去的,可瞧见徐夫人那期盼的目光,一时间又有些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好答应就在马车里不出去。

能跟着走出荣国府的门已经是许久未曾有过的事,徐夫人也不计较出不出马车,只瞧着纪云川戴上幕篱,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在他收拾好走来时选择什么都不问。

幕篱多是女子出门遮掩面容用的,男子戴幕篱是极为少数的事情,纪云川便穿了一身男女皆可穿的衣袍出门,被当成女子也没什么,只要不叫纪羽藏在盛京各处的眼线发现他就好。

上元灯节是极为盛大的节日,这日盛京百姓都会到街上去放灯,还会到河边去放河灯许下自己的愿望。大街上都是节日热闹气氛,那节礼俗气与每个老百姓脸上笑容,叫人对这一切心生向往。

从前纪云川便喜欢出宫来,后来没了机会自是不敢奢望,如今瞧着眼前情景,心中欢喜之际又有难以言明的难过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为何难过,他自己也说不清更想不明白,只能垂下眼用那细长的睫毛掩去眼底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