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似语着实震惊了,他知道四少爷处境不好,没料到是如此不好,马将军确实是个狠人,他是铁了心要养废严秉章了。
严秉章见黄似语脸上有震惊、诧异,还有一丝同情,他不想被黄似语同情,便道:“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自己过的就很好!”黄似语想问好在哪里?看他身上穿的,虽然干净却已经洗的发白的蓝夹袄,袖子都被磨花了,层次不齐的线头耷拉着,裤子还短了许多,露出脚踝和里面的黑袜子。
黄似语却说:“你比我强,你还能出去,我都出不去。”
严秉章想说你要是想出去,我带你翻墙头,可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他想象不出黄似语这样的人去爬高墙的狼狈样子,便道:“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跑腿。”
“那以后可得麻烦四少爷帮我跑跑腿。”
黄似语笑着说,又道:“你把夹袄脱了,我帮你把袖子缝一缝。”
“我学名叫严秉章,以前外公都叫我阿章的,姨娘叫我阿章吧。”
他才不是什么四少爷,他更不稀罕当这个四少爷!“阿章。”
黄似语笑眯眯的叫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道,“那你也别叫我‘姨娘’了,叫我一声语哥儿吧。”
“语哥儿。”
严秉章不会讲北平话,儿化音的“儿”说的像是“鹅”,把黄似语逗的大笑,严秉章见他笑,故意又说了几遍,还特意伸着脖子模仿大鹅,黄似语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黄似语回去拿了针线包,把严秉章的夹袄袖子用一块差不多颜色的蓝布包起来缝上,真脚又细又密,严秉章坐在他身边看他飞针走线,很快就把两只袖子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