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青确认他睁开眼后,转身站在床边把地铺收起来,留出走动的空间,还在喊着他:“江逾白,快点起床,你上学要迟到了。”
江逾白拖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四肢坐起来,想也不想地一把搂住裴山青的腰,偷袭的大猫得逞后,将脸埋在他后背上蹭来蹭去。
裴山青又一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挣脱开他的拥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还说:“也不嫌热,赶紧起来。”
透亮的玻璃外,昨日天空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一只肥硕的灰鸽站在阳台边缘歪着头打量他,片刻后振翅飞向天空。
江逾白换上那件染上裴山青同款气味的校服,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啃完早餐,吞掉裴山青递过来的药片,再坐上他的副驾驶。
清晨的路况并不拥挤,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行程快到一半时,江逾白竟开始埋怨起来,为什么连红灯都不想让他和哥哥多待一会儿?
机动车的低鸣声钻进耳中,裴山青忽然开口问:“你之前请了几天假?耽误了多少课?需要报补习班吗?”
江逾白手指叩着车窗玻璃,盯着后视镜中映出的自己的脸说:“请了三天,葬礼之后又去上了两天的课,最近教的内容我自学过了,请假也没有关系。”
裴山青的重点落在葬礼两字上,因为他记得根本就没有人来通知过,眉头拧了起来,“哪天葬礼,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也不能算是葬礼,就是火葬之后送到墓园下葬。”江逾白说,“因为叔叔在国外赶不回来,那些流程对于我一个人来说又太过繁琐,只好一切从简了。”
裴山青难以想象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独自踏上那条路,怎样将那两个轻飘飘的盒子亲手放进墓里,又是如何捱过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