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自信道:“相公若想速战速决可派精兵截断金贼退路,迫使他们显露无粮之绝境,然后在广布流言说金将打算擅自逃离。届时,他们无粮为继,军心不稳,无须十余日,便会败退。我军在此刻乘胜追击,破敌不难。”
罗腾飞摇头道:“此法虽能退敌,但却不能破敌。此番不狠狠的教训一下这群金狗,我又怎对得起滁州那数万被残害的百姓和那些受到金狗侮辱的姑娘、妇人?”
虞允文笑道:“那便选择以守代攻吧,同样出精兵袭扰金贼粮道,但却要装作后继不利,劫粮不成,任由金人粮队将粮食运至定远县。”
罗腾飞惊诧道:“这是为何?”
虞允文诡异一笑,以手指击桌道:“正是为了显示我军的弱点——惧冷,不善于冬战。”
罗腾飞闷头沉吟片刻,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拍桌叫道:“原来如此,虞先生此计可是利用的岳帅来破金狗?”
“不错!”虞允文肃然道:“我大宋最善战的两位将军,一是相公,二是岳节度使。相公的神武前军,岳节度使的神武后军也是公认的大宋最善战精锐。从官家的指派来看,相公正面迎敌,而岳节度使以围魏救赵之法,迂回协助退敌。官家早已将退敌的重担交予相公与岳节度使。如今相公在正面以两万金兵,先破伪齐五万五千余众,后又攻克滁州截获金人辎重,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可岳节度使呢?可有岳节度使的半点胜果?”
“没有!”罗腾飞大笑道:“岳帅出兵月余,没有任何战果!”
虞允文淡然笑道:“道理便在此处,论干略岳节度使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绝对不逊色于相公。相公以弱师对抗金齐两路主力大军的正面攻势都能取得如此战果。岳节度使面对的仅仅只是伪齐的偏师,怎可能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只有一个可能!”罗腾飞完全明白虞允文的想法,笑道:“岳帅这是在筹谋大计,他正如一条龙。龙,可冲于九天,也能隐于深山大渊,神龙现首不现尾,一露峥嵘,必声震百里,腾飞于九天之上。岳帅这是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虞允文点头道:“属下也是如此想来,虽然属下无法猜透岳节度使将用的计谋,但也能料定岳节度使的战略一旦达成必然会让伪齐一国惶恐不安,以至影响前线战局。后方动荡,金国焉能不受影响?届时,金人担心后路被断,必将北逃。到那时,他们不在是退败,而是溃败。以我军精锐之士,攻打敌人溃败之旅,焉能不胜?”
罗腾飞由衷叹服道:“先生这一招以守代攻之计实在大妙!金狗屯聚定远县,这定远县东接滁州,西邻淮南,南依庐州,北连蚌埠,古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是为兵家必争之地。金狗在此驻扎用意以是相当的明显。他们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挫折而放弃南侵的计划,反而挽厄住定远县这军事重地,显然依旧打着南进庐州,东取滁州的想法心思。他们此刻缩于城中,一来等候伪齐物资,二来也是忌惮我军力量。只要他们见我军不善于冬战,必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于我军对峙。这样一来,我们便给了岳帅施展本领的机会,同时也为我军创造出了一次绝佳的军事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