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宝运足目力朝前方看去,只觉得所看之处,依旧是漆黑一片,似乎那里的毒雾比起刚才经过的地方要浓郁许多,给他一种阴冷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感到血海之中某物在躁动着似乎想着主动跟他联系。
那是?
滕宝不动声色,将心神沉了进去。
明者驾驭银梭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起来,虽说这银梭是醉月之物,不过如今可谓只需要操控阵盘即可,倒是无需他付出多少心神。
进入这个峡谷,银梭不降反升,但滕宝忽然发现在这个下挂之中,他的视力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善与提升,可以看出百米之远,只是不知这明者能看出多远?
明者道:“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淬炼分身,分神在这片区域内也不敢活动过于频密,否则还是会勾来强大的生物袭击,不过也就千米左右而已。”言语间,表情反倒是十分黯然,似乎一点也不值得他骄傲一般。
滕宝问:“为何你不想法子淬炼分身,早日凝结金丹呢?”
这一刻,读心术忽然感知到明者心中浓得化不开的悲凉。
能说的悲哀,不是真正的悲哀,唯有积压在心底无法诉说的悲哀才是。
读心术也无法感知到明者这么重的悲戚从何而来,滕宝打住话题。
明者也沉默不语。
他已经将滕宝认定为一个世家的子弟,这趟进入毒瘴区只是一次略带游玩性质的旅程而已,他跟他之间一旦这次引路结束之后,边永不会再有何交集的可能。
两者原本就是分属不同世界之人。
受尽了世人欺凌与白眼冷遇的明者,早就看惯了修行者的自私贪婪与无情,何况他还是个不受人待见之至的通灵师,一个穷得掉渣的通灵师。
表面看起来,通灵师在毒瘴区可以畅行无碍,其实不然。每一年,会有不少通灵师受不了巨额薪酬的诱惑,带着一些强大的修行者进入毒瘴区历险,结果在遭遇到危险之时,他们往往成为最先送命之人。而雇主则仗着精良的法宝或是鬼王令的护持,化险为夷者居多。
明者在几百个通灵师中,算是修为不高不低的那种,他没有什么野心,也受不了毒瘴区中漆黑的寂寞煎熬,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去四大洲的最美城市去看看美女。
不过,他知道他这是不折不扣的幻想,世人所恶的通灵师,有哪个女人会瞧得上?即便是积攒下不少灵石的某些个通灵师,到离人镇花楼中找乐子,也不会有女人愿意接纳,这成为了通灵师们心中最大的痛。
而明者的痛,却远不止这些。
他的痛,他的梦,都在虚无缥缈的毒瘴区中。
蓦地,银梭一顿,明者有些意外地轻声惊呼道:“不好,峡谷中有人被困了!”
滕宝是他的雇主,滕宝没有发话,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驾驭银梭前行,不得分心旁骛。
滕宝身形轻微一颤,似乎从某个层次的入定中清醒过来一般,问道:“在哪里?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