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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难喝。几个月前看见他尚且恼怒躲藏,只这四日恩爱,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温软起来……从前在大营里生死磨砺,最艰辛无望之时偶尔也会忆起少爷时候,但那时也只把她在脑海一瞬掠过,从未想过他朝一日她能像今日这样对自己体贴伺候。

那香粥递至目下,擒着勺柄的指甲儿粉盈盈的,庚武轻轻把秀荷一咬:“昨夜狠心不理,天亮又作殷勤?”

秀荷指尖痒痛,抬眼看到庚武戏谑了然的目光,捶手打他:“不吃就算了,不爱伺候你。”

“咳。”老关福在天井下咳咳嗓子。

“爹。”秀荷连忙叫一声爹,与庚武腾开距离。

犟丫头,早先死活不肯嫁,看见女婿就躲,瞧这会儿把他疼的,一口粥都舍不得他烫。

老关福把什么都看见,心里头欢喜,嘴上却不说:“吃完了就把她领回去,姑娘家家的脾气该收收,可不兴把她宠得没边儿。”

“岳丈吩咐得是。”庚武睨了秀荷一眼,精致嘴角勾出一抹笑弧。

吃过早饭却没有立时回去,后日一早“云熹号”货船就要启程,须得去码头查看货物是否装放妥当。

东水街上男女老少人影阑珊,往来好生热闹。明日中秋,大街上摊儿贩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月饼的,抛柚子的,焖咸豆角儿的,福城人过中秋,这三样可一样不能少。

两个人在街边走,秀荷指头儿勾着手帕,忽而不知谁人把她一撞,庚武见了便将她的手牵过去。秀荷挣了挣,没挣开。成亲后庚武对她的独占愈甚了,好像要谁人都晓得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