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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爷给口吃的,船老爷给口吃的。”

“一天一夜没进食了,可怜孩子们饿得慌。”

男女老少满面饥黄,越是那富贵逍遥之处便越多那褴褛沧桑。

“走着!”庚武把手里一袋玉米馍馍扔过去,叫弟兄们开舱卸货。

“云熹号”上的兄弟都是先前捕鲨的生死之交,干活儿卖力,运货价格公道,来回速度也快,虽走的都是些散货,然而生意也很是不错。今次多了二十口大酒缸,更是把整个船舱和甲板都摆满。

那缸体积恁大,三个弟兄才能抬一个,一个个卸下来,不一会儿码头上便吹开来一阵氤氲酒香。

梅家客船这边,张家大老爷正在下船板,他是个五十上下的大矮胖子,生就一脸横相,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嗅出那股不黑不白、轻易惹不得的排场。

梅孝廷虽恶烦他却也惧他,伸手扶了一把:“岳丈大人小心。”

俊颜含笑,嗓音低柔。

“唔,后生可教也。”张大老爷睇了眼女婿雅秀的面庞,言语不冷不热的,是长者的威望。

梅孝廷答“不敢”,一双潋滟凤眸睇向庚武那边,见一缸缸青红抬下来,不由勾起嘴角幽幽冷笑:“听闻这堇州府花天酒地乃是人间天堂,独不缺的就是女人与酒,他倒是把他丈人那几缸酸酒当成了宝贝,大老远运到这地界来卖。”

梅家老太太虽瞒天过海把换亲一事遮过,然而风言风语张家大老爷可没少听闻。

张大老爷顺势看了眼对面青裳洒落的庚武,眼梢又扫过自家女婿的俊颜,见女婿虽嘴角冷蔑噙笑,眉眼间却隐隐有恨妒掖藏——小子,能娶到张家的嫡长小姐那是他的造化,但敢对闺女半点心不诚,那就是在他张大拿的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