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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睡醒了,吐着小舌头蹬毯子,秀荷弯腰扯了扯缩起的小棉袄:“一个也没有。”

最近和庚武分家了。红姨在秀荷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一进的宅子分了,外屋两间庚武单住,里头的归秀荷。说是等回到镇上就让二人和离,不许庚武踏进来勾搭她干闺女,免得一个不留神又被他弄怀上。孩子也分了,大的两只归秀荷带,剩下调皮捣蛋的小幺子归庚武。

秀荷也想治治庚武的霸道,虽舍不得小豆豆没娘,到底由着红姨去折腾。

“才怪,我猜你心中三个。”红姨撅着嘴儿,睇见秀荷不高兴,又扑哧一声笑起来:“好啦好啦,三个小的总该有吧?得,也不指望你了,我自个下去选料子。”

说着把披肩遮住脸容,准备在前面一家绸缎庄前停驻。

只前脚才刚踏出去半步,立刻却又缩了回来。那人山人海中一抹天青身影是什么?算一算已近二十年不见,还是那般清瘦,但当年处子的纯情已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皇家男儿的冷与淡。腿微瘸,走起路来肩膀不平,手上牵着她的儿子二蛋,将他望纸墨店中带。

二蛋怀里抱着小灰狗,竟也敛了在自己跟前的调皮,穿一袭板正冬长袍,像个公子少爷般随在他跟前。叫一声“七叔”,满目崇拜,那般亲切,还对他笑。

红姨想起二蛋的保证:“娘,等过完年小灰再长大些,我保证一定随你走!”

呸,小子学会骗人了。

红姨做回位子,表情有些潸潸然的。

秀荷自然也看见了,这女人做贼心虚、视钱如命,听说这次来京城前,把春溪镇上的怡春院也卖了,卖的钱也不晓得存去了哪个犄角旮旯,最后跑来自己这里混吃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