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忽然感觉全身一轻。

果然人要扔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轻装上阵。

他哑声和宗夫人道别:“打扰了。”

宗夫人视线复杂的看着他,等他走出大厅门,忽然说了句:“谢谢你帮了酶酶。”

宗酶说的没错,这个家里的人,加起来似乎都没有一个沈余更关心她。

沈余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说到底,他离开宗楚还不是自私的觉得自己忍受不了。

他欠宗楚的太多了,或许永远都还不清,但是他不能把自己困在宗楚身边。

他不能。

出乎意料的,一楼比二楼还寂静,宗酶形容狼狈,一头黑发在刚刚挣扎的时候散开披到了身后,像长了一头蓬松的海草。

她眼角还带着点水痕,无神的蹲坐在沙发上,听见脚步声傻乎乎的抬头,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睁圆了眼睛:

“沈哥…二楼怎么了?”

六姨就站在她边上,正在满脸心疼给她梳头发,沈余从楼梯上下来,先检查了眼宗酶身上有没有伤口,还好,宗楚没来得及上家法,他站住,没着急回答,侧头看了眼同样傻愣在门口的年轻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不过上边脏兮兮的蹭着不少土和血痕,俊秀的脸也青青紫紫,是刚才闯进来时被景六他们收拾的。

李天一一接触到沈余的视线立马拘谨地站得更直了,破了皮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嗖一下背到身后,磕磕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