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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满足,他忽然很想和沈余说说话,问问他这一年——

究竟是怎么过得。

沈余会住在这种一到冬天只有炕十年暖的,空气和水泥地都是冷的地方,在以前宗楚根本不敢想,其实沈余娇气得很,哪怕是在公馆当年备着的医生也一个不少,更别提宗楚把人养的精心。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他怎么可能把每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都当成天堂似的地方?只要没有他。

男人视线一点点晦暗下去。

他想说话,但头一次觉得嗓子堵得慌。

背后很长时间没有再传来动静,沈余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重新进入睡眠。

其实在最开始的一年,他一直都睡不好。

没人比他更知道宗楚手段的可怕。

他恐惧每一个夜晚穿着黑衣的男人面露嘲讽又或者疯癫的身影出现。

而现在宗楚就在他睡得床下,他却隐隐有种归于熟悉的感觉。

沈余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或许是因为宗楚的语气罕见的平和小心,所以才让他一时间失了忌惮。

男人别扭的自言自语的问他这一年的日子,又说自己做了什么。

他状似不在意的再次絮叨了沈家人和明美冉过得怎么样,他知道沈余最在乎就只有这些人。

甚至于贺之臣——

宗楚都了解一点。当初找不到沈余的踪迹,宗楚几乎把所有可能会涉及到的路全都探查了一遍。

也是因为直觉,他那时候虽然看贺之臣极其不顺眼,但是硬忍着什么都没做。

提到这个人,宗楚脸色都黑了不少。

不过他还维持着压低的声音,就像是沈余会回复他一样道:“你放心,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有曲家在,未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宗楚不想让任何人和沈余扯上关系,但是依照沈余的性格,贺之臣曾经对他帮助不少,他只怕是会一直把人记在心里。

宗楚当然不会亲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余知道自己不欠贺之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