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街上居然这么多人,要不是有城门五营的在前面开道,汪充都怀疑他们二人能否挤到京兆府门前。
这情况了,郎将别忽然停下来不走哇,待会儿人群就要合拢了。
“走吧。”张瑾道:“看到一个人,好像是三皇子。不过头如蓬草,看不真切。”
汪充笑道:“头如蓬草,那定然不是三皇子,谁不知道三皇子最是讲究,他宫中洒扫的内侍宫人都要最貌美的,要不污他的眼睛,就是一顿打。”
张瑾微哂。
二人跟着城门五营的人顺利到了京兆府门前,门前已哭声一片,找到孩子的,没找到孩子的,都在哭。
京兆府前点了八根手臂粗的蜡,还烧了火把,亮如白昼。张瑾朝台阶上望去,一眼就看到并排站在一起的三个小孩儿,身量最高的女孩儿素白衣裳左一道黑灰右一道黑灰,花猫似的,正在跟另外两个孩子说话,说了几句,三个孩子一齐笑了起来。
张瑾从东魏逃亡回来,被一路追杀到相州与兖州交界处,眼看就要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忽然从兖州方向射来一箭,朝他挥刀的东魏人被一箭穿心。
“东魏犯边,杀——”张瑾听到了他这辈子觉得最动听的一句话。
追杀张瑾的东魏人不多,可能是觉得他一个人已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吧,被兖州这边十倍有多的兵力团团包围,砍瓜切菜一样地被砍了。
张瑾被救回去,亮出藏了多年的宋国照身和令牌,朝给他疗伤的军医打听了几句,得知救他的那队士兵是由兖州昭武校尉骆衡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