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西魏帝师嵇合府上来了一位客人,代父见客的嵇充见到此人,立刻下令家将把此人拿下。
来人不慌不忙,含笑寒暄:“汪兄,好久不见。啊……现在该称嵇兄才对。看嵇兄模样,回到长安京后恢复得不错,如此生龙活虎。”
嵇充,就是曾经的宋国干办处内候官汪充,作为西魏退兵的筹码之一,在西魏签了国书退兵后被送回了长安京,刚回来时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现在养得还不错。
打这之后,西魏朝堂一直有一股对帝师不满的情绪,认为要不是帝师为了救子,他们西魏说不定现在都攻占了建康京。
嵇充回到长安过得并不好,父亲病重,家里的大小事务由侄子主持,侄子与他颇为疏远,亲族皆如此甚至对他怨恨甚深。
在长安,除了他的父亲,没有人希望他活着回来。
宋国的说客每一句话都是在戳他的痛脚,嵇充大为恼怒,连声叫家将把人拿下,家将却迟迟不动。
“这是郎主的客人……”
嵇充犹如被兜头叫了一盆冷水,许久才摆手叫家将们退下,对来人说:“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打东魏,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嵇充能在宋国潜伏一路升到干办处内候官可不是没有洞察力之人,他在长安这一年哪怕是没有接触一星半点儿朝堂也对西魏的现状门儿清——君昏臣奸,迟早要完。
现在还有个东魏能拖住宋国,东魏没了,下一个就是西魏。
现在西魏出兵,吃下东魏多少,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吐出来,那西魏何必耗费不多的国力去打这场没多少好处的仗。
“叔父。”嵇充的侄子过来,对他说:“祖父请客人当面说话。”
嵇充定定看了侄子片刻,肩膀微微垮了些,挥挥手,让他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