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啧了一声:“咱们大宋这个升官看出身的做派,的确得改改了。”
“行了,越扯越远。”张瑾给骆乔杯中斟满,“今日就是老友叙旧,新友交心,别扯那些没意思的。”
朝中各种积弊已久,要改变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句话的功夫,张瑾在干办处中郎将的位置十多年不动,除了他的确是这一块的好手之外,还就是因为他的出身。
他连寒门都算不上,大中正不肯给他品评,因此一直都升不了官。
何文斌能升迁,是因为他出身庐江何氏,虽不是门阀,也是有堂号的士族。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在宋国不是说说而已。
门阀把持朝堂把持晋升途径,任你才华横溢没有家世做敲门砖,也登不上天子堂。
何文斌深知友人心结,可他也算既得利益者,任何安慰的话说出来都带着一丝心虚。
“张叔,别气馁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年前谁能想到咱们不仅收复了洛、豫二州,现在还打到了东魏的家门口去了。”骆乔举了举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底气十足,“要不了多久,黔中也要收回来了。”
新旧更替,现在的当权者在逐渐老去,陆续掌权的年轻人总有人与老一辈的想法不同。
张瑾提醒道:“那位公主算不得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柳家大郎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你此去荆州得万分小心。”
“谁说我要去荆州了。”骆乔举起酒杯,把半张脸藏在其后,葡萄眼微弯成一个狡黠的弧度。
张瑾微讶,与何文斌对视一眼,两人忽而大笑,举起酒杯互相敬了一下。
“不愧是你,骆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