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强韧,无非是命运逼他如此,他就学会如此,再加上几分天生温柔而已。

关于生日的记忆就更不是很好。

小时候听说过生日要有蛋糕,兴奋地想找妈妈要,结果放学回到家里听见爸妈在争吵。父亲一回头看见他,转过去冲母亲吼:“就他妈你弄出这么个累赘玩意儿!”

小江挽茫然地睁大眼睛,母亲看都没看他,一挥手把桌子上的菜盘子碗都扫到地上,稀里哗啦的碎裂声里她大声尖叫:“那你当时为什么只顾着爽不把他弄墙上!”

碎瓷片溅起来弹到江挽的脚,墙上争吵的两个人影子像狰狞撕咬着的野兽,那些话彼时的江挽并不懂,但被嫌弃甚至没被当个人的感觉他懂。

从那以后,江挽一直住在寄宿学校。

听庄可讲起这些的时候陆深心里好疼,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苛待他这么好这么可爱的江挽,想到那时候小江挽大睁着眼睛,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神情,就觉得心脏像被扯着,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去拦在江挽前面带他走把什么都给他。

但陆深只是买了这个蛋糕,他决定装什么都不知道。

时光用了很久才让记忆褪色。

江挽不提,他就不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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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烛光从模糊到清楚,陆深的脸在面前,陆浅的脸也在面前。

蛋糕是很普通的奶油蛋糕,和江挽小时候在书里看到的一样,奶白色的抹面,一圈奶油勾边,两朵粉色的奶油花。

还有两个火柴棍小人,和一只绵软蓬松像云朵一样的奶油猫。

“许个愿吧。”陆深说,“然后吹蜡烛。”

江挽听话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