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第 349 章 救命,我身边所有人都……

朕只想要GDP 初云之初 3550 字 6个月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元达语气加重:“要很漂亮!”

许景亨:“……”

许景亨稍显无语的看着他。

李元达理直气壮:“毕竟是我儿子啊,也不能太对不起他!”

许景亨撇了撇嘴:“门第最低能低到什么程度?”

李元达一摆手:“不限制官品,人才实在出众的话,读书人家,亦或者商家也可以。”

砍掉门第这一点,再去找符合要求的就很简单了。

李方靖再不济,好歹也是节度使的侄子,会被蒋家这样的门第挑拣,但是三品以下的人家,还是争着想把女儿嫁给他的。

许景亨记下了此事,转头忙活去了,李元达换掉身上的常服,出门巡视军备去。

……

蒋家。

蒋夫人兴冲冲的往女儿院子里去,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一步传过去了:“英茜……”

蒋英茜彼时正在书案前翻书,听得母亲声音,忙起身去迎。

使女及时的将内室的垂帘掀开,她步出门去,见母亲喜盈于色的过来,脚下几乎要生出风,心里边便有了几分猜测。

亲昵的扶着母亲坐下,蒋英茜转身去给母亲倒了杯清茶:“您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竟欢喜成这样?”

毕竟是婚嫁之事,尤其又没能结成,即便是在自家内室,蒋夫人也很谨慎,遣退了侍婢们,这才欣然告诉女儿:“方才节度使新收的那位义女上门,来转达了节度使的意思,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必再提了!”

蒋英茜听得微怔,继而面露感念:“节度使行事如此公允明理,善于体下,是南都官民的福气。”

又说:“这件事情不好翻到明面上去,但是府上毫无表示,却是不该,正好过不了多久便是李家小姐的婚事,很应该厚厚的送一份礼物过去。”

“正是!”蒋夫人郑重道:“你且宽心,这些事情,娘会办好的。”

说完,又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庆幸的神色来:“你爹向来不爱管后宅之事——也亏得他懒得管!否则,若是知道了这事儿,备不住真就得把你嫁过去了!”

蒋夫人几口将杯中清茶饮尽,仍觉心有余悸:“这事儿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真是谢天谢地。”

蒋英茜那双稍显英气的眉毛却因此淡淡的皱了起来。

几瞬之后,她眼底闪过一抹恍然,眉头随之舒展开了:“或许,节度使并不需要府上在兰芷小姐成婚的时候献上一份厚礼,而是需要我们将此事告知父亲。”

蒋夫人怔住了:“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若是晓得你跟李家的长子曾经议过婚……”

蒋英茜道:“所以不只要告诉他您曾经跟曹夫人为儿女议婚,更要告诉他节度使深明大义,已经做主否决了此事,尤其是后边这件事,要浓墨重彩的讲!”

蒋夫人向来知道自家女儿聪慧,头脑开阔,远胜过自己和丈夫——否则怎么会自信于她若是嫁给李方靖,必然能够压制对方,继而辅弼对方达成一个起码守成的结果?

现下听女儿如此言说,便知道这内中一定是有些自己还没有看透的计较。

她静下心来,看着女儿端秀的面容,听她娓娓道来。

“我听说近来节度使在军中改制,有些人利益受损,私底下怨声载道,其中不乏有父亲麾下的部将,不,甚至于可以说父亲麾下的部将所占的比例最多,因为父亲本就是南都仅逊色于李氏的大将之一。”

蒋夫人对此事也有所知晓,不由得叹息一声:“你父亲也很无奈,节度使是他敬重的义兄,而底下人……”

她禁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蒋英茜冷静的剖析道:“父亲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重情义,讲义气,他当然知道节度使做的是对的,但是出于这种义气,他也不能严守着律令的刻度,对底下跟随他的部将喊打喊杀,所以他左右为难,就这么僵持住了。”

“可是母亲,在节度使摆明车马要改制,此行又名正言顺的时候,父亲此时的僵持并不能使他左右逢源,只会让他两面都不讨好!”

“节度使是父亲的义兄,他们之间当然是有情义存在的,当年,他们都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被现实消磨掉,再继续下去,对父亲也好,对蒋家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蒋英茜脸上浮现出淡淡道一层笑意:“现在节度使主动对我们伸出了援手,我们没道理不接着。您该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剩下的事情,就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蒋夫人将信将疑:“你的意思是,节度使今日如此为之,其实是有意以此来打动你父亲?”

蒋英茜很确定的点头:“是的。”

蒋夫人心下实在惊疑:“万一他没这个意思呢?”

蒋英茜莞尔道:“那也同样是好事。”

她细细的分析给母亲听:“如果节度使有这个意思,说明他还是很想继续跟父亲维持兄弟情谊的,对于我这个义侄女也同样心怀善意,而且……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有着足够灵敏的嗅觉,曹夫人上门才多久?他就借力打力,做出了最精准的决策。”

蒋英茜没有说的是,这一点其实是最重要的。

一位主君很能打仗但是又没有政治头脑,那他的结局大概率很难圆满。

而换一个角度来讲,一位主君很能打仗又很有政治头脑,那就是标准的一加一大于二,保底也能割据一方!

蒋夫人想的却不像女儿那么远,思忖几瞬之后,就着之前的话头,迟疑着问:“那么,倘若节度使没那个意思呢?”

蒋英茜舒了口气,语气也随之轻快起来:“要是他没这个意思,那说明他的城府大概没那么深——一个城府没那么深的、武将出身的主君改革军制不顺,父亲是若有若无的阻力之一,这时候以此打动父亲,叫他软化下去,就此与主君兼义兄修好,这不更是好事一件吗?”

对于世间大多数人来说,蠢人比聪明人还可怕!

聪明人会在你触犯到他利益的时候对你痛下杀手,起码事出有因,但蠢人……或许你哪天进门的时候迈了右脚,在他眼里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要是节度使脑子没那么聪明的话,就更要促成父亲与节度使近期稍显凝滞关系的破冰了!

蒋夫人听到此处,便不再有疑虑,当下颔首应了:“好,就照你的意思来。”

……

事实证明,李元达看人果然很准。

蒋英茜对自己的父亲也足够了解。

因为就在第二日,蒋铨便登门了。

如常见礼,四目相对,这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眼眶居然有些发红:“大哥,我实在是……”

他从妻子处得知曹夫人曾经登门小闹一场的事情,细问之下,才知道两家曾经居然几乎要到了议婚的程度,而待到他得知实情,此事却已经尘埃落定。

蒋夫人不顾体面,嚎啕大哭:“我有两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明知道不好,为什么要叫她去吃苦?你要送她过去,还不如杀了我!”

又说:“节度使已经定了主意,你再去强求,反倒违了人家的好意,本来没什么,也该别扭起来了!”

蒋铨被她劝住,只是心里边更加不是滋味。

为自家的背信,也为结义兄长善意的体谅。

兄长待他这样亲善,他却一直举棋不定,实属不该!

李元达从案上文书里拔出眼睛来,卷一卷拿来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怎么,知道我削减你手底下的建制,心疼的要掉眼泪啊?”

并不提儿女婚事。

蒋铨见状,便也不提此事,只说:“弟弟但凡有这样的想法,就该如结义之时所发的誓言一般天打五雷轰……”

李元达笑着打断了他:“别胡说八道!”

再看了眼时间,又招呼他:“别走了,中午留下喝酒,咱们哥几个也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蒋铨自无不应之理:“我都听大哥的!”

李元达遂一指书案,吩咐心腹:“去请许先生来,叫他替我代理此事。”

心腹一叠声的应了。

空间里朱元璋不由得笑了一声:“许先生真乃冤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