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裴行之对戏,是外面对少人都求不来的事,在他嘴里反倒像路边的野草般稀松平常。

陆珩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翻卷的裤边顺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重新把小腿遮得严严实实,“现在就开始吧。”

裴行之失笑,摊了摊沾满药油的手,“我得先借用下你的洗手间。”

邵文博手刃的仇人有四。

第一个,是害他失学,乃至于母亲在来学校路上出车祸的雀斑男。

第二个,则是肇事司机。

那个年代,在他们镇子里开奔驰的都是做生意的富商,邵文博从学校匆匆赶到医院,隔着很远便听到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她自己不看路,有车不会躲?”

“真晦气。”

胖男人见到他身上简朴的校服和洗到发黄的球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将一捆红钞扔进邵文博怀里,“算老子可怜你,下辈子过马路记得长眼。”

擦肩而过时,一阵酒臭味隐约飘进他的鼻端。

这点钱对送去急救的邵母来说不过杯水车薪,邵文博深感羞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不能丢掉手里的救命钱。

他在急救室外枯站一晚,母亲本就体弱,车祸更是雪上加霜,终因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最初邵文博只是悲痛,他的母亲患有眼疾,为了省钱给孩子治病上学,咬牙坚持,这么多年幸运的从未出过意外。

后来他才知道,她母亲走的是人行横道,是男人喝多了酒,在电话跟人发生争吵,没有看路,等反应过来已经撞到了人,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却如同施舍。

第三个,是害死他妹妹的补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