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可否认的是,又惊又喜的情绪像热水壶里沸腾而升的水汽,就算堵住了一个口,也会从另一个口里努力地钻出来,大声地哼歌,向全世界宣告快乐。

黎煜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得厉害,他抬起眼帘,看向顾贺良,对上那双黑沉沉的混杂期许的眸子。

他意识到,顾贺良希望他接受。

黎煜再度低下头,抖落抖落长袖子,探出两个指尖,划过顾贺良的掌心,捏起那只耳钉,缓缓地置于耳垂前,颇为不好意思地忽闪两下睫毛,试探性问道:“好看吗?”

“好看。”顾贺良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清亮,“大褂袖子有些长,黎老师,耳钉已经提前消过毒,我帮你戴上,可以吗?”

黎煜默默点头。

他想,如果现在把他往红彤彤的苹果堆里一扔,保证看不出来半点异样。

平日里比赛或者演出时,和别人互相帮着戴耳钉的事情也没少干,但为什么唯独顾贺良带着暖意的手指攀上他的耳廓时,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般在身体里扩散,让他几乎软得站不住脚。

没出息啊黎煜,不就是和顾老板几乎脸贴脸么!

黎煜暗暗在心底打气,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正常些。

不过让他有些郁卒的是,看顾贺良这个熟练地拔下耳堵,揉捏耳垂,对准前后耳眼儿,戴入耳钉的动作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操作。

他好像还不曾了解过顾老板的情感状态。

他们刚戴好一只耳钉,门外隐约着传来一阵嘈杂声,渐行渐近,其中孟春扬吵吵嚷嚷的声音格外明显。

不知何时大门被顾贺良锁上了,外面有人用力推了推,结实的木门纹丝不动。

“哎,贺良师哥不是早就到了么,怎么还锁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