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充裕,阳光普照,此时正是青苔疯狂生长的时候,砖路上总是滑溜溜的,多不注意就容易打滑儿。年轻人倒是没事,对于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来说出行多有不便。
所以顾贺良总是三令五申地和顾老爷子强调,在他们没有把青苔收拾干净之前,尽量别出屋,吃饭的时候有人送,想看什么书有人取,安生待上半天就好。
然而就算这样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当时顾贺良正在外地出差开会。研讨会不大不小,商量个协会方案,只要三天就结束了。
但在这几天的会议进程中,顾贺良总觉得心神不宁,也无法集中精力参与到讨论中去。以防万一,他还会时不时就会给黎煜发个消息,而对面回信儿也很快,好像也没什么事发生。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那一天,黎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贺良,你、你抓紧回来吧。”黎煜的声音有些哽咽,背景也很嘈杂,似乎在医院。
顾贺良从会议中途离了场,走到会议室外面,喉咙有些发紧,“怎么了?”
“顾爷爷现在在医院,情况很不好,表哥说……”
“表弟。”顾明拿过了电话,语气疲惫沉重,“老爷子在家摔了一跤,胯骨摔碎了,内脏出血,怕是难过这关。”
顾贺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深处“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往上走,视线里原本笔直的长廊有些天旋地转,他扶了一把墙才勉强站稳。
他压着嗓子处的干涩,对顾明说道,“我这就回去。”
打招呼后提早离了会场,顾贺良买了高铁票,赶回了北京,直奔医院而去。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返程中,顾贺良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