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沿江背过了身。
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我问她,“到底藏在哪儿?”
她仰着头,闭着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然后在某一瞬间浑身颤抖,从齿缝中溢出了哭泣一样尖细的呻吟。
她缠我缠得很紧,在我背上抓出许多伤痕,指缝里充斥着皮肉的碎屑和干了的血。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她痉挛地抽搐着,像是要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声音断断续续、飘忽不定:“在……在老马的墓、墓林里。”
然后再没有力气,横躺在我腿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上半身倒下去,脊背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她看上去好累。
有女警员进来给她喂水,她迷迷糊糊地扯住我的衣角。
我慢慢地把她的手指掰开,同她告别,“再见,娜娜。”
我尽量平静地把散落在地上的裤子外套穿好,那几个警员还算专业,并没有过多理睬我,这让我轻松不少。
发皱的衬衫和牛仔裤上有汗水和液体的味道,外套上却沾染了地毯上的消毒水味道。
抬起手腕,似乎皮肤上还留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我感觉自己状态非常糟糕,像是一个怪味的混合体,因此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特意站在角落,和周沿江隔开了一段距离。
下了楼,周沿江先我一步出了电梯,我跟在他身后。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夕阳被高楼切割,橘黄色的光线落在周沿江后颈赤裸的一小块肌肤上,我停住脚,看他脚边拉扯出的长长的阴影。
我忍不住从他背后抱住他,闭上眼,将脸埋在那一小块被阳光照弄的肌肤上。
周沿江身上的薄荷香气混杂着夕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