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黑暗和光明从此有了正式的界限，被法则限制，她们二人不能再相见。

与天真的瓦萝不同，图玛知道她们姐妹要想再次在同一纬度聚首，只会是光暗之争无法避免的时候。

就如同天空与大地，她们是注定无法触及彼此的。

她抚摸着妹妹耀眼的金发。

“当他们明白你的喜恶，他们就会妄加揣度你的想法。”图玛收回手，“然后利用你的仁慈。”

……

“……殿下？”杰森的余光瞥见瓦萝裙摆上的褶皱，他本来是想提醒站在身前的女神。

他弯腰的动作做得十分生硬，可是真的单膝着地时，再伸手就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了。杰森的动作并不熟练，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整理瓦萝身上这条层层叠叠散开的下摆，理好了后面，却又不小心牵动了前面。

杰森就像是和裙摆较上了劲，直到一不小心温热的掌心碰到了与轻盈的面料那般，冰凉的足背。

“……”他楞在了那里，尽管匆忙地拿起了手，可是杰森清楚瓦萝不可能没有感觉到刚才的意外。

因为她腰间的配饰发出了细碎不停的声响，而前几次有时瓦萝的身上也点缀着繁琐的饰品，疾步转身离开时，那些宝石与黄金，又或者是其他颜色的金属，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杰森的脸颊发烫，他着急地想要辩解什么，却在抬头望见瓦萝同样绯红的双颊，和不谙世事的蓝眸时失去了声音。

“你这是对我大不敬。”她脸上的红晕从来都是因为觉得杰森不够尊重她。

看，她根本就不懂得他刚才的举动应该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冒犯。杰森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是瓦萝面色红润的时候，比起那副没有任何情绪的神态，要好看多了。杰森向凝视着他的女神道歉，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真诚的多。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事情。

不同于那些杰森从来没有认同的条条框框，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奥洛德所描述的那种信仰是什么，杰森自然不可能如奥洛德所说的那样，去对瓦萝顶礼膜拜。

“把手伸出来。”

杰森听到了女神的命令，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完了，她怕不是要我的手砍断了。

瓦萝并不知道杰森心里在想什么，除非杰森默念着她的名字，感情强烈地向她祈祷，瓦萝是听不到杰森在想什么的。

洞悉人心的真理，父神将这个能力给予了同时拥有智慧神职的哥哥。

她没有等下去的想法，一个念头闪过，杰森的身体就不受他控制地抬起了手。

噢，见鬼的魔法！在杰森的心中显然对待神秘未知的力量已经由爱转恨。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对瓦萝造成任何影响。她不明白刚才还气势很弱的杰森，为什么突然一下眼神就变成了坚韧又隐忍。

杰森等待着接下来左手即将面临的命运，却突然察觉他现在抬起的是右手。

这是不是有点不妙了！右手可是他惯用的手，瓦萝怎么能这么恶毒，明明是左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现在却要对他的右手实施惩罚！

“……要不然换一只手。”他有些虚弱地建议。

“你习惯用左手吗？”瓦萝歪着头问他。

“……”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明白瓦萝存心要惩罚他，杰森咬牙闭上了眼睛。

又或许昨夜落入她的怀抱，其实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臆想。连他不经意地触碰都不能容忍的女神，怎么可能为了不让他倒在坚硬的地面，而温柔地在原地安抚他。

至于他会在床上醒来，想来也是瓦萝用了魔法。

“原来你喜欢这样……”瓦萝有些犹豫，昨天晚上是因为事发突然她没有准备，可是毕竟杰森是她的神官，还是一个这样容易胡思乱想的人类。

她侧身在一层不染的洁白石阶坐下，看着紧闭双眼额头布满汗珠的杰森时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