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荡心中被挠到痒处,不禁问:“此谓何人?”
公子卬抚掌大笑:“太子江是也。”
“是公子江,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面对公子荡的纠错,公子卬反驳道:“若非有人弑君夺位,我伯兄不仅是太子,还能端坐于宋国的君位。”
“弑君之言,道路相传,不可全信。”公子荡道。
“空穴来风,岂是无因?”公子卬一手点在桌子上,道:“百因必有果,叔祖父是否想过,新君之所以做出许多荒唐事,一切的起点就是弑君。”
公子荡听得新鲜,示意他讲下去。
公子卬道:“府库大火,为什么不仅不赈灾还要强征;长狄癣疥之疾,为何要劳师动众。我们假设新君的地位是弑君夺来的,那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一个正常继位的国君,不必担心人心不服,君位不正。但若是阴谋夺来的,总会因为得国不正,担心有一日被世人揭穿。因此篡位者往往要立下兵威,来震慑心怀疑窦的贵族与国人。”
一边的公孙寿微微点头,插话道:“不错。寒浞勾结纯狐,侵夺后羿江山后,就征伐夏国;州吁窃取卫国社稷后,也联络宋国攻打郑国。篡位者如果没有兵威,人心又不依附,实在压不住下面的人蠢蠢欲动。前朝忠臣自然不会放过他,心怀鬼胎之辈也愿意效仿,夺了篡位者的社稷。”
“所以新君不仅要打长狄,更要举国去打。以泰山压顶之势、狮子搏兔之力去赢得一场大胜。他不能输,输了就一定会被世人看穿外强中干的本质,届时就是身死族灭,首级作觚。”公子卬道。
“故而寻常国君见到府库失火,一定会罢兵休养,与民生歇。而新君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强征秋粮,即使穷兵黩武也在所不惜。”公孙寿说着说着,自己也信了,仿佛时局的迷雾被渐渐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