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为什么不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呢?兵凶战危,谁也不能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
杵臼怡怡然道:“君无戏言。孤一人既然已经出言,自然不能收回。况且三犬同牢,投骨必噬。
倘若能令三家自相残杀,卿等坐视而观,岂不快哉?”
公孙孔叔摇摇头,叹息而去:“武人奋勇牺牲,不是为了君王一时之快。”
……
楚丘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田间的青苗被马蹄碾死,郊外的屋舍被焚为废墟,悠悠的黄土地上,乌鸦啄食着人体的脏器。有的腐食无衣无褐的野人,有的停驻在死不瞑目的武氏族兵身上。
武功站在城头,眼眶湿润,目送着山戎载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他们屠杀了野人中的老弱、孺子,带走了米缸中积攒的粮食;他们扒去了战殒将士的铜甲,褫夺旌旗与完衣,楚丘城外除了尸骸,武功再也找不到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了。
山戎的骑兵打败了他的族兵,若不是部下拼死突围,恐怕武功自己也要交待在外面。
“到底是谁?资助了山戎马镫?”
自从在公子卬那边习得了先进装备和匹配的战术,武功满心自信。当山戎的骑兵侵扰四野,武氏族人纵马备甲,出城迎战,试图解决戎患于一役,打破经年受围之窘,一举消除卧榻之侧的威胁。
天不遂人,事与愿违。此次来犯的山戎与旧日全然不同,他们骑在马背上,张弓开箭,借着马镫之力,居然可以在高速驱驰中精准射杀。
武功的大军被百骑环绕,运粮的辎兵被尽数消灭。平原之上,山戎控制着不进攻本阵,却让军队须臾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