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这不怪我们啊,是陈平,陈平看不惯萧鑫,想把萧鑫从厂里赶出去,就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给他做事!”小居此时都没有提肖倩倩,毕竟那是他也暗暗喜欢过的人,并不想影响到她。

陈平都快气死了,直接说:“又不是我逼你们收钱的,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然后自己上赶着讨好我的,你们主动想了各种计划去对付萧鑫,怎么现在全往我身上推?”

陈书记根本来不及阻止儿子说话,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暗沉了。他黑黝黝的目光扫过小居几人,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悔意。

他早该知道的,自己儿子并不是什么能踏踏实实干活的人,今天儿子突然说什么发现车间的漏洞、以及要关怀晚班的一个临时工时,他就该起警惕心,而不是开开心心地帮儿子做成了这些事。

现在可好,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小居对线,相当于直接承认了他是陷害事件的策划人之一……

而陈书记自己,下午帮着儿子创造好了陷害的前提条件,一时也洗不干净了。

陈书记痛苦地闭上眼。

想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终于得个儿子,却是这样的蠢货?

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觉得肯定是因为老婆笨,所以生出来的女儿儿子都笨。

“抱歉……是我教子无方。”陈书记艰难地开口道。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么跟人低头是多久之前了,要这么低声下气地给人道歉,是他觉得非常屈辱的一件事。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保住他儿子。

厂长心里其实挺激动的,今天可终于让他抓到这个空降兵的把柄了,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严肃、公正的表情。

“陈书记啊,你看这事闹的,虽然没实际上造成什么损失,但这是刚好人家萧鑫给机器做过改造,大家一时还没传开,所以小居他们按照原来的想法去扔螺丝刀来破坏机器。要是机器没改造,不管螺丝刀是把搅拌桶里的搅拌刀刀片弄坏了,还是把后面的螺杆弄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啊。”

陈书记知道厂长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可他还是想以没有真实损失为理由,来为儿子争取减小惩罚。

以儿子那点能力,以及贼臭的脾性,除了在他老子手底下干活,还有什么地方能收他?

“这不是运气好,没有造成损失么。常厂长,您看,这些都是年轻人,脾气冲,这次事情闹开了,他们心里肯定也怕了,要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叫他们做点苦力活也行,让他们有个弥补的机会。”

陈书记其实根本不想管小居他们,只是现在这些人跟陈平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保也不能特意只保其中一个。

“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咯。”厂长幽幽地看了陈书记一眼,“我听说,这几个年轻人,所图甚大,想着陷害萧鑫成功之后,还要传播一系列对萧鑫、还有提拔萧鑫上来的领导不利的传言呢。”

“而且,陈平是陈书记你的儿子、你的秘书,要说你对他的许多动作一无所知,这也不太合情理吧?”

厂长话音刚落,李叔也出来帮忙证实,“我好几次看见陈平在上班时间跑到这个车间来,故意跟产线的员工讲话,本来加料机那边不需要加料的时候,员工都不怎么盯着的,他故意找这些员工闲聊,才让小居他们几个有机会动手,把那机子搞点小故障,然后喊萧鑫过来修。”

“我发现他们不对劲,最近可是一直盯着他们呢,他们连着几天找萧鑫修加料机,今天又去偷来萧鑫平时用的螺丝刀,往加料桶里丢,可见他们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厂长,这样的人可不能在留在厂子里,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李叔在厂里没有派系,跟厂长不算亲近,也没有被书记拉拢,他出来做证人,可信度极高。

再加上厂长安排的那些人纷纷出来附和,证实陈平、小居等人的不正常行为,就让他们几个真正完全无法翻身了。

“我最近忙,是真的不太清楚他在做什么,要是知道他跟这几个年轻人一起胡闹,我肯定不允许的!”陈书记急忙解释。

今天这事儿闹得,他儿子肯定已经洗不清了,而且他帮儿子达成了一些目的,连他自己都不好洗干净。可他不能不开口,任由厂长给这件事下定义,他至少要把自己在这件事里面的存在感给模糊掉,不能影响自身的工作。

但常厂长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以常厂长敏锐的职场嗅觉,他总觉得陈书记对自己不怀好心,或许在以后会对他不利。既如此,何不掌握住现在这个好机会,快狠准地把陈书记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