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镇乾狠辣果决并非空谈。

内侍冷眼看着皇帝呕血,不发一言。

那年先帝赐酒,褚镇乾第二日便将另一杯酒送入宫中。内侍卡住新帝咽喉,硬生生将带毒酒水灌入口中。烧得心肝脾肺皆揉成一团废纸。本就瘦弱的新帝自此缠绵病榻,成了个半死不活的皇帝。

他深恨褚镇乾,常常咒骂先帝为何不干脆一杯鸩酒送褚镇乾归西,留得他在朝折磨自己。

却不想没了褚镇乾,他的位置只会没得更快。恐怕早叫西夷人杀进皇宫,吊着他示众了。

皇帝甩开他,瘫软在座位上,闭着眼问:“安月松呢?”

“不知。”

内侍走到桌边,缓缓倒好一杯茶,将袖囊封中药粉撒入。

皇帝听到响动,只嘲讽道:“他半日也等不得吗?”

“陛下错了,”内侍笑道,“这一杯,是奴才为您准备的。”

他端着茶一步步走到皇帝身边,声线细腻,“陛下,您还记得雪真吗?”

“记不得也没事。”他笑说,“等您喝下毒药,奴才一点点说与你听。”

皇帝目眦欲裂,却无力抵抗内侍力道。

毒茶滚烫,烧灼得食道粘黏。

他死死盯着房梁,只觉得又乍然回到登基那日被按着灌毒酒的情景。

内侍还在说一个女子,说她只是小小宫女,从未犯错。可惜被分到了东宫……

*

今日之事太过离奇,百官惶惶退朝后还回不过神,抬头看看天空,只知道中原该是换天了。

内侍一来报,焦焕便带着蒋星去了正殿。

褚炎还没走,低垂着头被敦宜公主训斥,整个人像落水公鸡,恐怕下辈子再不会踏入朝会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