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说起来还是恨，她对绿韭的遭遇比自己遭遇了这些还要恨的那一中，她恨不得冯椿生一辈子孤独终老。</p>
这会儿问，是还惦记着怕他过的好呢。</p>
绿韭不爱提这些，“他过很好，所以你不要管他，跟我说说就算了，下次谁也别提了，沛沛还在呢。”</p>
刘玥马上答应，也觉得晦气，“不问了，我就是随便问问的，管他好不好的，这人一辈子就这样，命里带着的。”</p>
外面门响，门帘没拉，高倩在外面嘻嘻哈哈笑着推门进来，“你们娘儿俩说什么的，这屋暖和。”</p>
绿韭不好躺着，半坐起来，拥着被子，“嫂子快进来。”</p>
对高倩很友善，“什么事儿”</p>
“你那个衣服真好看，给我试试吧。”</p>
就眼馋绿韭衣服，刘玥不乐意，刚想说一句你胖你没数的呢，就听绿韭痛快答应下了，“行，你试试。”</p>
高倩就拿起来，里面那一身穿着，瘦了，最后只能穿上那个袄子，照镜子觉得自己贵气很多，一个劲的说这个衣服好看。</p>
“嫂子，你要喜欢就拿去穿去，你穿这个也好看呢，是真的。”</p>
高倩这个年纪了，依旧是天真的有些分不出好赖话，“真的啊这衣服贵吧，你老买贵的，我穿真的好看吗”</p>
“好看，你看看显得你很苗条呢，而且下面配你这个裤子非常搭配。”</p>
好衣服，怎么穿都好看的。</p>
高倩美滋滋的，“我给你哥看看去。”</p>
刘玥看的心口麻木，先问，“贵不贵肯定贵。”</p>
“不贵，我还有呢，给嫂子穿吧，之前我爸住院的时候，嫂子去伺候洗漱的，她做的怪好。”</p>
之前郑家善年纪也是大了，前列腺就是有点问题的。</p>
然后住院，不然太难受了每天。</p>
大家都忙，人高倩伺候的。</p>
“妈妈，我觉得无论什么样子的人，什么性格，就是能去伺候自己老公公，还伺候的那么好的，就是个很好的人，很优秀我觉得，不然我们这些怎么就没有去伺候的，当儿媳妇的，连老公公的脚后跟人每天都给擦的干干净净的，我觉得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都不要计较，她就是一个这样大大咧咧的人。”</p>
给刘玥说的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自己的这个孩子，太善良了，这个年纪了，还是这么善良，看谁都是看着人家的优点，念着人家的好，“我老姑娘我就爱跟你说话，你特别看的开你知道吗”</p>
绿韭嘿嘿笑，“我不知道，休息去吧。”</p>
刘玥起来，人很多是情绪化的，出来看高倩在那里还穿着呢，路过夸一句，“好看。”</p>
高倩怕面子上下不来，虚虚的看着婆婆，“要不还是给大妹妹吧，我没有她穿好看。”</p>
“你穿着也不差，一件衣服，你穿着过年也新鲜。”</p>
高倩欢欢喜喜的走了。</p>
刘玥觉得绿韭说的对。</p>
人有时候要看很开很开，这样才可以幸福很多很多。</p>
许东阳脚趾头都冻掉了，才看见人出来，自己慢吞吞的从客厅进屋子，进入被窝绿韭就一脚给他踢开了，“离我稍微远一点。”</p>
许东阳那脚丫子，冰凉的，恶狠狠的贴她小腿上，绿韭一下就翻身压她身上去了，谁不知道谁啊。</p>
“艾，你就碰不到我，我就是这样睡。”绿韭鬼的很，她的那些大局观念，善良什么的，分人的，她对许东阳是一点也</p>
没有。</p>
许东阳给她压着，喘着不太动，喊她下来也不下来，就在上面躺着，跟个袋鼠一样的。</p>
他就不管她了，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看手机。</p>
绿韭拍了拍他，“你晃一下。”</p>
许东阳就晃几下，绿韭就趴着跟死的一样，咯吱咯吱的笑。</p>
觉得好玩。</p>
月色交叉雪色，冷气在中间沉淀。</p>
窗户上浅浅的析出一点点雾气，暖意在遇冷的时候凝固。</p>
成了霜花。</p>
沛沛用手机忍不住拍一下，她第一次见，觉得很漂亮，自然形成的。</p>
陆耶耶吃早餐的时候，明显看见气色很棒，心情不错，突然问自己爸爸，“你有见过霜花吗”</p>
陆先生顿了一下，不是很懂什么意思，“霜花”</p>
没反应过来，听陆耶耶继续说，“就是凝固在窗户上的，北方才有的，你看一下就是这个。”</p>
图片放大，陆先生跟陆太太还特别好奇的看过去，结果看一眼，陆先生就坐下来了，陆太太实在忍不住，“你高烧啊”</p>
你脑子坏掉了吗</p>
一个霜花要这么跟你爸爸妈妈炫耀吗</p>
在图片出来之前，她以为什么自然界神奇的物中，新发型的钻石中类呢。</p>
陆耶耶在吐司上面抹上番茄酱，比较开胃，继续说，“这个我觉得很漂亮给你们看，觉得你们没有见过。”</p>
“你怎么会看见的”</p>
陆耶耶看着陆太太微笑，不经意的语气，“哦，我有个朋友，她妈妈老家是北方的，所以拍给我看看，她也觉得很漂亮。”</p>
陆先生慢悠悠的，心想，一个朋友啊。</p>
陆太太实在有点看不惯，大早上的不是很愿意看这些甜蜜的东西，影响世界和平了，早上应该是像白开水一样，踩他痛脚，“是你那个当初读书的时候，追很久追不到的朋友吗”</p>
“人家不是去德国了吗你怎么不去德国继续追呢”</p>
真爱应该这样的。</p>
结果陆耶耶没去，他自己的规划里面没有去德国这一项目。</p>
陆耶耶无动于衷，继续吃早餐。</p>
陆太太气急败坏，等人走了就冷笑，看你追不追的上，现在女孩子，一天一个想法的。</p>
她猜的到，两个人顶多是远方的朋友。</p>
等着看吧，我看你们十年八年，她对自己儿子的恋爱始终保持看热闹的心态，敬而远之的看。</p>
两个人是朋友，沛沛是这么认为的，关系很好没有利益交叉的朋友，两个人发消息时间其实很少很少，很偶尔的会交流几句，也不是马上就回的。</p>
发完自己就去吃早饭了，郑家善过于兴奋了，早上起来重新做早餐，煮的糊油面，里面还加青菜了，炫耀自己技术做糖心蛋。</p>
高倩筷子一戳破，很不留情的说，“这个不是无菌蛋，新闻说有细菌的。”</p>
全场静默。</p>
郑立阳看她一眼，心想一桌子人，人许东阳学医的不比你懂都在那里坑卡的吃，就你张嘴了，“快吃吧你，什么细菌不细菌，日子别过了，又不是天天吃。”</p>
高倩撇嘴，感觉自己袖子给人拽着了，可紧张了，这衣服今天才要来的呢，一看是老二。</p>
先去看老二的手，摊开仔细看，“你手干净吗”</p>
老二端着碗呢，他在旁边小桌上吃的，椅子太高了，笑呵呵的没有回答高倩，只看着她碗，“舅妈，蛋蛋我帮你吃。”</p>
绿韭就吐出来一口气，吃个饭人多光是锅碗瓢盆的声音就能热闹死，其实两个人过习惯了清净日子，也觉得闹哄哄的，指着老二，看他在那里要饭吃，“滚回去，吃自己的。”</p>
老二笑了笑，“好的。”</p>
后面刘玥马上拿着自己的在后面追“姥姥不吃，给大孙吃啊。”</p>
郑家善指着碗里，“还有，多煎几个，你这不行，姥爷明天得多做几个，不然不够你吃的。”</p>
老二爱吃鸡蛋，炒鸡蛋，煎鸡蛋，煮鸡蛋，都爱吃。</p>
吃过饭后，绿韭跟许东阳散散，山上一点人烟也没有，巷子里邻居都在扫雪，扫把嗦嗦的声音，清骨刮过地面，露出来一点带霜的路。</p>
太阳明亮而包裹在这一片雪色上，许东阳喜欢爬山，绿韭也喜欢。</p>
许东阳拉着她往上走，她一只手拄着一根捡来的树枝，一只手被许东阳牵着，两个人一步一步的。</p>
坡很缓，路很宽，两边的原野像是棉花糖的海。</p>
枯萎的干树枝蜿蜒到蓝天上，树梢挂着亮晶晶的白帽子，绿韭停顿了一下，“许东阳，你看，有闪到我的眼睛，是我们中学课本里面讲的。”</p>
许东阳插嘴，“护士帽对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