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这是今年内地调整过后的丝价。”
赵金水把一份价格单递给南易,“按照上面的价格来比较,意呆利生产的真丝绸价格,仅比内地货高出20%左右,且质量明显优于内地货,竞争力较强。
客户特别担心内地绸价也会随之下跌,对今年的绸缎成交抱观望心理。
七月,我和我们的关系厂进行了联系,新开发了领带和方巾两个产品,领带国际售价80-120美元,我们有10美元左右的利润空间;方巾90-150美元之间,我们有15-25美元的利润空间。
我综合了一下所有客户的意见,客户希望我们的供货价稳定,至少在一年的周期内不要变动,另外就是提高质量,越高越好。”
“嗯,有些事等今年的秋交会之后,观望一下出口量再说。我跟你说过,亿万国际有它的远期使命,它的业务调整不仅要取决于利润,还要有利于我们的长远布局。”
南易的石油期货已经交割,13.2美元吃进,40.8美元卖出,每桶盈利27.6美元,原本他应该收回超过2.1亿美元,但实际上回到他手里的钱只有1.2亿美元。
赵诗贤有发一份账单给他,什么手续费、杠杆费、操盘佣金,七扣八扣差不多2000万美元,其他都正常,就是手续费让南易看不懂,另外7000万属于她个人的回报,算是给了南易一个大便宜。
的确是大便宜,南易只有800万港币的资金,中间追加过好几次保证金,那都是赵诗贤私人帮他垫的,若是她不垫资,南易只能看着自己的账户被强行平仓,别说1.2亿,连根毛都捞不回来。
平心而论,就算赵诗贤只给1000万美元,南易也能坦然接受。
不过不管怎么样,南易的腰包又鼓起来了,说话也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他又一次完成蜕变,不再是从前那个急吼吼想要开单,而且只想走fob,不走信用证的主。
“明白。”赵金水点点头又说道:“公司的人员还要增加,预计今年年底目前的办公空间就不够用,绿核这边是否……”
“今年先克服克服,明年看情况再决定。”
“好的。”
赵金水离开南易的办公室没一会,陈睿诗来了。
“南易,我打算辞职了。”
“准备回蓉城?”
“对的。”
“好,写封辞职信上来,走一下程序。”
“你就不挽留一下我?”
“想得美,你不辞职,我也打算找个借口把你给开了。”南易玩味的说道。
陈睿诗撅撅嘴,“没劲。”
“那就来点有劲的,过来,抱抱。”南易拍了拍手说道。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陈睿诗真的走到南易面前,拽住他的手,把人拉了起来,接着,抱了上去。
“谢谢。”
“保重。”
“如果你没有结婚,或许我会爱上你。”陈睿诗幽幽的说道。
“不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暧昧,彷佛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似的。”南易拍了拍陈睿诗的后背,轻轻的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松开,“记得给我寄喜帖,我带我老婆一起去参加。”
“那要我先找到男朋友才有可能。”陈睿诗微微一笑道:“我是个瞎子,谁会看上我。”
“呵呵,还会反将我一军,记得写信。”
“好。”
陈睿诗离开之后,南易又把赵金水叫了过来。
“估计一下陈睿诗创造的价值。”
“眼前还是长远?”
“眼前,长远还长,我和她还是朋友。”
赵金水琢磨了一会说道:“五川那边的巢丝厂差不多给公司创造了400多万的毛利。”
“嗯,从公司账户提钱,该交的税都交了,要有100万到陈睿诗手里,手续要齐全,发放名义要站得住脚,今天就办好,2万块现金,98万办一张存折。”
“好的。”
下午的时间,南易断断续续和人谈话,待得日月同挂,青蛙呱呱,四方桌在走廊支开,落地扇拖着长线嗡嗡嗡的转响,苏梦手里拿着两副碗快,抹布垫捧着电饭锅内胆,南易矮下身把点燃的土蚊香放在砖块上,松了松紧盘的圆环,以免待会整个烧着。
土蚊香,锯木丝、六六粉、硫磺混合成馅,用绵白纸包裹,搓成一公分直径的扁平圆形,一根长约六七十公分,盘成一盘,堆成一摞十盘,两毛钱一摞。
苏梦放下内胆,麻利的打好饭放在南易边上,复又给自己打了一碗。
“试试这个菜,绣球萝卜,我刚学的。”
苏梦指了指桌上其中一个菜盘,里面有几个白白的丸子,表面镶嵌着红白相间的萝卜丝,其上淋着酱汁。
南夹起一个丸子,“你们那里有这道菜吗?”
“不是淮扬菜,这是东北菜。”
“东北菜精细菜听说过,这么南派的做法倒是新鲜。”南易感叹一句,一口咬在丸子上,“豆腐加了蛋清和胡椒粉,味道不错,萝卜丝有点破坏口感,下次不放试试。”
“是吗?”苏梦也夹起一个尝了尝,“味道是不太协调,应该是我没掌握诀窍,我只是听别人口述了一遍做法,可能萝卜丝有特殊的处理工艺。”
“慢慢琢磨,多做几次可能就对了。”南易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清炒番薯藤,“这个哪里来的,菜市场有卖?”
“你还是别问,会影响胃口。”苏梦善意的提醒道。
“有什么不能问的,难道是从猪槽里抢的?”
“没进猪槽,我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村里一户人家堆在猪圈门口,就讨了一点。”
南易恶趣味的说道:“喔,明天多买两斤猪肉,一斤给人还礼,一斤给猪赔罪,吃了它的素,还它一斤荤。”
“给猪吃猪肉,会不会太邪恶了?”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特别的爱给特……”
楼下,略带稚嫩的嗓子重复的唱着这句歌词。
南易头探出护栏,冲着楼下喊道:“别特了,上来。”
没一会,穿着背心和三角裤的阿广就站到小方桌前,冲着桌上的菜勐咽唾沫。
“自己去拿碗。”
“哎。”
阿广一阵风似的拿了碗快,又扫荡一样盛了满满的一碗饭,不需要南易再发话,他自己就胡吃海塞起来。
两口饭、一口菜,不到半分钟,阿广已经把饭碗上面高耸的山坡吃平,转而向碗平面下挖掘。
“苏梦,再去下碗面。”
阿广正处在吃死老子的年纪,一气吃三四花碗饭没问题,苏梦每次做饭只是稍稍有余,根本不足以让阿广吃饱。
苏梦闻言,放下快子走进厨房。
良久,阿广吃完一碗饭、两碗面,扫干净菜盘,连打两个饱嗝。
“今天又闯什么祸了?”
阿广有亲爹有人品还好的后娘,家境并不贫困,不说万分恩宠,也未曾受过虐待,这个时候跑到南易这里只可能是闯祸了,家里罚他不许吃饭。
“我把收录机上的电动机拆了。”
“嗬。”
南易伸手撩开阿广的背心,检查了一下前胸和后背,并没有见到有任何长红印条。
“你阿爸脾气挺好啊,居然没把你吊在树上抽。”
阿广嬉笑一声说道:“我跑的快。”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祈求你阿爸气消的快点,不然下一顿打得更狠。”南易摇摇头,指了指屋内,“自己去看电视,九点前回家。”
“哎。”
阿广进屋看电视后,苏梦已经把碗快收拾好,南易把她送到楼下,一直看着她坐上三轮车,才回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