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比陌生人的关心来得要汹涌无数倍,最爱的家长就在身边,他们可以听自己的任何委屈与不满。

池矜献本来早就打算憋回去的眼泪、都已经做到憋回去了,此时却因为原斯白的一句轻柔询问溃败成军。

“我不是不打电话,”这一下午,池矜献哭了好几次了,他可能觉得有点儿丢人,再次将脸埋起来,垂着脑袋哭腔浓重地控诉,“是我手机、手机掉湖里被鱼吞了,它不还给我,我又捞不上来,我就蹲在湖边和鱼吵架,吵不过……我就被气哭了。”

“噗。”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极其短促地低笑,不过被及时忍住了。

池绥连忙清嗓子咳嗽,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池矜献的哭声一顿,瞬间抬头指着池绥,泪流得更凶了,对原斯白极其委屈地说:“你看,小爸你看,我爸他比那群鱼还气人,我能不哭嘛?”

“池绥。”原斯白转头暗含警告地看他。

“……”池绥又清咳了声,点头摸嘴巴,眯眼笑,“好,我闭嘴我闭嘴。”

“它们把我手机拖走,我电话都打不了,”池矜献被原斯白握着手腕往路边走,边走边叨叨叨,“我难受,还气不过,就蹲在那儿跟它们吵架……它们还朝我吐泡泡,我就更气了。”

“谁知道吵着吵着,天都黑了——小爸,我难受。”

池绥在身后跟着前面俩人走都快憋死了,他一直暗地里轻抚自己胸口给自己顺气,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觉得实在不行,憋笑能出人命啊,他几大步加快步伐越过两人,先到了路牙子,然后到不远处去开车——他们的车停在那儿。

也就原斯白可以在面对这无比荒唐的言论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明显是经历多了。池绥肯定没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