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坐下后,原斯白又伸手打了池绥一巴掌让他别再开口,不然还得挨打,餐桌上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而这一安静,他们全都发现了一个问题——池矜献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

和以往无论在何时都必须得跳脱欢快的时候不一样,今天他老实本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极其乖巧地往嘴里扒饭,只不过动作缓慢,明显就是在想事情。

“安安?”原斯白轻喊了一声。

没反应。

原斯白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轻蹙起来,正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额头,就听池绥突然阴阳怪气地道:“儿子,听见了吗有人敲门,是陆天仙。”

“嗯?陆哥?哪呢?!”池矜献一个诈尸,猛然将头从碗里抬起来了,直盯着门口。

池绥:“……”

原斯白:“……”

饭桌上陷入静谧,池绥的阴阳怪气一时之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此时就觉得心累。

只有戚随亦在懵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哈哈地顿笑出声,对池绥说:“三哥,你对小安的认知不正确,咱们家安安何止是叛逆啊,他连魂都丢了。”

池绥:“……”

经此嘲笑,池矜献立马反应过来他爸是驴他的。当即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来,哀怨地看了眼池绥,说:“大池你三岁吗?”

“……”池绥简直要被气笑了,说,“你在和家人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是只有你未来的对象吗?而且人家会不会成为你对象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一定啊,你不许瞎说。”池矜献认真地反驳,“我和陆哥现在比以前还好呢,我的东西他都开始收了,高中毕业了一定是准对象。”

戚随亦在旁边适时接:“看见了吗二位哥哥,在学校里他就是这样的没出息没原则。”

池矜献一记眼刀过去:“你是不是想回家。”

“我不想!”戚随亦能屈能伸,道,“你说得都是对的!我支持你!”

原斯白及时制止他们越来越歪的话题,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池矜献沉默了一会儿,心情不太好地喊了一声:“小爸。”

原斯白应他:“嗯。”

剩下两人一听家里团宠好像确实不太开心,都正色了起来。

“我下楼吃饭前给陆哥打电话,因为我有东西要给他,”池矜献放下筷子,看起来有一些担心,“但他明显是在生气,情绪非常不好,还说……家里有……反正话很不好听。他跟家里人的关系是不是不好啊?”

“……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身为外人不好做评价。”思忖片刻,原斯白柔声道,柔和中却又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坚韧,“但是安安,因为你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陆执,我和你爸也觉得那是个好孩子,他在学校里又非常优秀,所以我们并不会刻意去阻拦你。可除了陆执,我希望你不要和陆家牵扯太多。”

池矜献不理解,说:“那以后我和陆哥在一起了,不就是陆家的人了么?”

“陆家如果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突然,池绥极其严肃地出了声,道,“我和小爸是不会同意的。”

……哪副样子啊,池矜献想问,但池绥的脸色不是平常能开玩笑时该有的,他不敢问,因此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没出声。

最后还是原斯白放软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的社会上,某些事情都有发生很多,但我们不想也不会让你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

说完他又看向戚随亦:“小随也是,爸也不会让你不开心是不是?——逼你学习不算啊。”

一看话题还能绕到自己身上来,听见池远绅不会让自己不开心的言论,戚随亦张口就想说哪里!他不开心的时候多了去了!谁知道原斯白提前堵住了他的后路,让他嘴巴刚张开就又重新闭上,无话可说。

只能点头附和:“嫂子说得对。我们池家的家族企业文化真是太好了。”

池绥被他说得一张冷脸都绷不下去,“嘁”地笑了一声。

“如果你觉得陆执现在不太好,你可以跟他聊天安慰他——前提是别人愿意和你聊天,不然只会越帮越忙。”看几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原斯白边收拾碗边说道,“但是不要主动过问别人的家事,那很不礼貌——说不定你就会踩到某些底线。而且你可能还会被牵涉进去,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原斯白将收好的碗全推给池绥,后者端着去厨房,走之前呼噜了一把池矜献的头发:“好好记住你小爸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