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经寒:“五年的事情,没有我就根本不可能完成。”
时经意:“……等等,五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现在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桌上众人齐齐转头了时经意一眼,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存在一样安静下。
时经意得『毛』骨悚然:“什么啊!”
“没什么,”谢九黎把晴王葡萄塞到时经意的里,“大家都喝多了。”
“……哦……”
顾舟支颐把矛头转向一直没有发言的贺孤舟:“第一届胜利者一直不发言?”
“第一届?”贺孤舟笑了笑,“就算有第二届,你得及参加吗?”
“这可说不定,”时经寒百无赖聊地把玩着打火机,“决定权又不在你里。”
说到“决定权”三个字,有人一起向了谢九黎。
顾舟道:“听听,我的裁判怎么说?”
谢九黎慢吞吞地说:“我你就是想挑事。”
顾舟眉眼弯弯:“你认识我第一天不就穿我的本『性』了吗?还对我说‘只要你演得比谁都像就行了’。”
谢九黎动一顿。
而顾舟的视线在贺孤舟身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下。
“谁都不爱也行啊。”时经意突然打岔道,“反正友情里我是第一名吧!”
时经寒:“……意,出去醒醒酒。”
“干嘛赶我出去!”时经意趴在桌上噘嘴,“至少也让我先听完答案嘛。九黎姐姐最爱的人是谁?”
这么追几次,谢九黎多少也思考了一下题的答案。
如果非要得出一个结果的话,答案其实很明显,有且只有一个。
谢九黎最爱的人,当然是谢九黎自己。
谢九黎抬起眼,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想好了。”
她正要说出答案,贺孤舟突然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啊,贺孤舟你干嘛!”时经意立刻反对,“九黎姐姐马上就要说出了!”
“就不要『逼』她了吧。”贺孤舟笑笑,视线却落在谢九黎脸上,和她对视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秒钟。
“怕她说出的名字不是你?”时经寒嘲讽地。
“不是我又怎么样?”贺孤舟笑了笑,他弯腰将亲吻落在谢九黎的眼角和鼻尖,“——很晚了,我送你出去。”
每次聚会的结束都是由贺孤舟摆起主人架子送客,谢九黎又不反对,逐渐成了一惯例。
几人走到门外时,时经寒终于点了一根烟,他咬着烟对贺孤舟道:“你知道她的答案,你不想听。”
“其实也不难猜,”顾舟把放到风衣口袋里,笑着说,“我没有见过比谢九黎更我行我素的人。”
“什么第一届胜者,”沈雾沉冷笑,“谢九黎的游戏里根本不会有胜者。”
贺孤舟于冰冷的月光下凝视门外虎视眈眈的一行人。
“我不需要你的承认,”他一字一顿、又傲慢自负地说,“只有谢九黎能否认我。”
三、
贺孤舟有一幅画从未展出,在装裱完、从英国寄回国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拆开过外的包装。
那是只有到了“不得不离开谢九黎的那一天”,才能打开的画。
即不见到画,贺孤舟也记得里的每一片『色』块和每一根线条。
谢九黎赋予他的是生命和整个『色』彩缤纷的世界,她将他推入那个世界让他感受美好和七情六欲,本意是善的。
——同时又是漠然旁观的。
谢九黎觉得他应该多出去,以贺孤舟去了。
世界确实很有趣。美好、绚烂、有各人事,即谢九黎这样的长生也沉『迷』其中。
如果没有谢九黎的存在,贺孤舟对这个热闹熙攘的世界也只觉得索然无味、只剩黑白两『色』。
……只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告诉谢九黎本人。
她会倾听,甚至会理解,不会和这样的情感产生共鸣。
“贺又拿奖了?”熟识的画家拍拍贺孤舟的肩膀,“哎呀,本靠着年长厚脸皮喊你一声贺,不用几年就不得不恭恭敬敬喊一声‘贺老师’了!”
贺孤舟回过神,微笑摆:“您客了。”
“不过说起,这次的画起又和你爱人有关系啊。”画家『摸』着下巴,“你感情最近……还不错?”
“很好,谢谢您关心。”贺孤舟颔首。
“你的画和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另一边的女画家尖锐地说道,“画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脆弱感『性』。”
“艺术家,这很正常!情绪不敏感还怎么当艺术家?”男画家乐呵呵地打了个圆场。
贺孤舟笑笑没有接话。
回到家中,他去到画室,找到藏在缝隙里的那一幅《我》,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打开。
谢九黎从画室门口探头:“找什么?”
贺孤舟回头笑道:“这幅画还在不在。”
谢九黎走了几步直接跳到他背上:“这是你在伦敦时只让我了一眼半成品、然后就一直藏着掖着的那幅?什么时候才让我?”
贺孤舟反托住谢九黎,用另一只把用牛皮纸包裹住的画框推回了靠墙的缝隙里,轻笑:“希望你永远不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