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卫窈窈不怎么和送宋鹤元讲话,她虽然总与梁实满吵架,但她还是与他一起玩,宋鹤元常常被她们冷落在一旁。

从前每每见到卫窈窈,她总是活泼鲜亮得像不着家的花蝴蝶,那是宋鹤元第一次见到她安分地待在屋里,也没了往日的鲜灵劲儿,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带着婴儿肥的面颊微鼓,冷眼瞧着他:“谁让你进来的,我说了我不喝药。”

“那要如何你才肯喝药?”宋鹤元问她。

卫窈窈上下看他:“你给我唱个曲儿,我就喝药。”

要不是因为她姓卫,宋鹤元根本不想哄她,他心里很不解,卫家也算书香门第,读书人家,她为何性子生得这般歪。

“不唱也行,那你给我吟一首诗,反正你老师不是总夸你吗?”卫窈窈又说。

也是这个时候宋鹤元才知道她为何不理睬他,原来是因为她的父亲,他的老师赞赏他,她嫉妒了。

宋鹤元在卫家三年,自然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亲近,甚至还比不上他们这几个从外面带进来的几个学生。哪有人不渴望父亲疼爱的,宋鹤元顺藤摸瓜,便猜到她为何不吃药了。

她这般年纪的孩子有忌讳,都是不过生辰的,但宋鹤元先前打听到她的生日,就在前天,而当天老师卫明贞不在家,所以她才闹脾气了吗?

宋鹤元没应她的话,转身离开,去厨房做了一碗长寿面。

卫窈窈没有他想得那般不好哄,缺爱的孩子稍微对她好一点儿,她便上钩了。

卫窈窈捧着他送的那碗面,变变扭扭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一边吃着面,一边抱怨,从卫明贞在外面搞七捏八,整日不归家,说道三日前梁实满敲她竹杠,骗了她二两银子,最后才嘀咕:“没想到你还挺有眼色。”

宋鹤元想他在厨房忙了小半个时辰得了她一句有眼色的夸奖,还摸清了她的心思,也不算亏。

也是自那以后,他们才逐渐熟悉了。

宋鹤元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冷笑一声,她那副要人哄的性子,想来孟纾丞熬不了多久,过了那阵儿新鲜感就会抛弃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