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事儿怎么个罚法?”

“回皇上,按律是四十军棍。”

皇帝吃惊,这也太重了吧,但袁腾说了,他是行家法,倒也不好过多干涉。

袁腾大喝一声:“行刑。”

两个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举起棍子,却迟迟落不下去。袁峥平日待手下人如兄弟一般,如今实在是下不了手啊。袁腾气得一把夺过棍子,一脚一个踹倒府兵:“没用的东西,我亲自来!”

抡圆了朝着地上袁峥的屁股就打。棍棍着肉毫不留情。木棍击打人体的“啪啪”声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袁腾下手不轻,几棍子下去,袁峥的裤子就已见红。只见袁峥死死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出,口中一声不吭,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手指把地面抠出了十个深深的洞来。

袁岳在一边闭着眼睛不敢看,眼泪成串地落下;韦成涛扭了头,事不关已地研究身旁古树的树皮;被踹倒的府兵后悔地想要拿回军棍,却被王爷的神情吓得不敢上前。高凌和高蕴拼命挣扎着想挣脱嵌制,却被侍卫捂了嘴强行带回后院。

二十多棍以后,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袁腾,你给朕住手!他是你儿子,也是朕的臣子!朕命令你,不许再打了,此事到此为止!”

袁腾跪倒:“是,臣遵旨,谢皇上!”

韦成涛躬身:“皇上圣明。”

皇帝铁青着脸转身就走,韦成涛随后也回府,和袁府一干人等连个招呼也没打,更没看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袁峥。

袁腾长出一口气,拉开欲扶袁峥的手下,亲自把陷入昏迷的儿子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背到背上,也不骑马了,步行回王府别院。另一家将背起了袁岳,一行人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往回走。

待回到王府别院,皇帝派来的御医早已候着了。清洗、检查伤势、上药、包扎,足足忙了大半天。袁岳除了几处轻微的擦伤外,只是扭伤了脚,敷了药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袁峥除了左肩被狼咬,臀背部棍伤不轻,血肉与衣服粘在了一起,撕下来时痛得钻心,昏迷中也全身发颤。李氏夫人心疼地哭成了泪人儿。待御医一走,屋里只剩下自家四人,李氏再也忍不住,大骂丈夫:“你个狠心的,敢情十月怀胎的不是你,就不知道心疼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啊!我苦命的峥儿……”闹得袁腾烦了,扔下一句:“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拎了长枪去院中练武,留下母子俩给尚未清醒的袁峥擦拭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将近半夜时,袁峥才悠悠醒来。袁腾抢过王妃手里的碗,笨手笨脚地亲自喂了儿子半碗清粥,什么也没说,袁峥也没问。待袁腾被属下请去处理事情,袁峥才哑着嗓子对母亲说:“娘,不要怪爹,他一定有他的考量……”一阵呛咳,震得浑身疼痛。吓得袁母赶紧安抚:“峥儿你放心,娘都明白的,只是一时气急罢了。你不要多想,安心养伤。”边说边抹泪。

袁峥点点头,重又陷入昏睡。到了后半夜忽然发起高烧来,嘴上烧出一溜水泡。怕是狼咬的伤口发炎,赶紧又去请御医,闹得人仰马翻,直到第三天下午,袁峥才真正清醒过来。此期间袁腾夫妇一直陪在儿子身边未曾合眼,直到御医宣布世子已无大碍,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即可痊愈。两夫妻才略略放下心来去休息,留下袁岳陪哥哥。

袁峥趴在榻上,问弟弟:“三三,你脚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