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应道:“好。”停了下,试探道,“你若想,就在侯府里设香案,遥遥拜祭。其实,无论在哪儿拜,都只是心意罢了。”
成瑾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摇头:“他活着的时候,他不待见我,我不孝敬他,如今死了,我假惺惺地做戏给你看吗?算了吧。大度的人多,虚伪的人也多,我哪个也不是。”
方孝承一时顺嘴接了句:“那你是什么人?”
成瑾淡淡道:“我希望我是你们的陌路人。”
“……”早该知道多余问这一句!
方孝承揣着一颗复杂的心,回去前厅,拒绝成琏:“阿瑾旧伤未愈,乍闻噩耗,一时悲恸,厥过去了。”
成琏无奈叹息:“此话我不会信。这没外人,我便直说。我知他对父王有怨,可如今只为场面,他也该露面。他向来任性,不懂事,你我却不能如此。天下无不是的父亲,何况人已仙去,你这样放纵他,反是害他被人戳脊梁骨。”
成琏说得其实有理,但方孝承也有自己的道理。他果决道:“无需多言。”
成琏心中一沉,脸颊隐隐抽搐了几下。
“和亲”至今,半年有余,成瑾被方孝承严严实实地藏在侯府里,成琏想尽了办法都见不到。他甚至想过爬墙,可侯府墙底十二个时辰都守着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听说,就连皇帝和太后来召成瑾,方孝承都不放人。
成琏只能弄死那已没利用价值的老头儿,这是唯一能逼出成瑾的法子了。
一旦成瑾出了侯府,哪怕方孝承的人盯得再紧,人一多事一多,总有纰漏的时候,他就有机会带走成瑾。
他会把成瑾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任方孝承、皇帝、耶律星连,爱谁谁,爱为了什么就为了什么,去狗咬狗,同归于尽了才好!就没人挡他的路了,也没人能害成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