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竹正在喂他喝药——此刻的纪然,浑身上下能动的就只剩下一双眼睛。
棕褐色的汤药散发着恼人的苦味,纪然一声不吭地张口,咽下……如此反复。
“真厉害。”吕清竹笑道,“这么苦的药,纪大人喝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杜嘲风放下手里的书,“多苦啊,我尝尝?”
纪然无语地往杜嘲风那边看了一眼——他刚想揶揄点什么,然而呼吸稍稍用力,就牵连起胸口一片微妙的疼痛,他喉咙动了动,只得把想说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等到药碗里的汤药只剩半口,吕清竹果然将碗递给了杜嘲风。
“喏,还有一点点,您实在想尝,就尝尝?”
杜嘲风接了碗,先是嗅了嗅,见余药不多抬碗就一饮而尽,药汤刚进口中的时候没有什么味道,杜嘲风正想笑“这也没什么嘛”,紧接着就是一阵近乎发麻的苦涩从舌根处传来。
一股让人感到近乎疼痛的剧烈苦涩,瞬间弥散在他的整个口腔。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汤药的厉害,捂着心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吕清竹慌忙绕去杜嘲风的床边查看,“天师,你没事吧?”
杜嘲风丢下书,满世界找水喝,忽然看见纪然手边桌上的盘子里放着几块淡黄色的麦芽糖,他像是身上着火的人看见了水塘,当即一把抓起塞进口中咀嚼。
“哎住手!那是给纪大人准备的!!”
吕清竹一把揪住杜嘲风的手,然而已经迟了,杜嘲风手里连一点糖渣都没剩下。
“天师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