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晋|江独发

柯学精分手册 子木桃 2838 字 2023-02-18

跨越两个世界,对松江时雨来说,就像是老式电脑开了两个大游戏,虽然卡,但勉强可以运转。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本就是吃吃睡睡,不碰上什么大场面,一点点内存就够用了。

为此,松江时雨甚至以“小学生就要有小学生的样子”拒绝了江户川柯南的探望,将不定因素拒之门外。

接下来的半个月,松江时雨便过上了两头跑的日子,这边嘴馋了便回现实那边搓一顿,这边看不见就回去那边打游戏。

虽然有时候会内存过载导致发烫,但松江时雨每次都很机智地卡好时间去卫生间降个温。

哪怕反应不及时,还有个系统帮忙顶上。

松江时雨感动极了:“统统——”

系统:“宿主——”

松江时雨:“那今晚我回家吃个饭,你帮我托管好哈,到时候给你带进口狗粮!”

系统:“!!玛德你是狗吧!”

这天下午,医院顶楼空闲的会诊室,千里迢迢从德国赶来的心理医生与降谷零几人碰面了。

因为工作和其他事情,到场的只有降谷零、萩原研二和赤井秀一。

几人早有准备地交接了资料,从最初在心理咨询室找到的内容,到目前为止的治疗手段,除去一些签了保密协定的东西,全都递交给了医生。

医生紧锁着眉头看完资料,一时间为如此复杂的病情所震撼。

“你们都是他的家属对吗?”他问,“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降谷零:“是家属,您尽管问。”

医生严肃起来:“资料上说患者具有较为严重的解离性失忆症,也就是说他丢失记忆的情况很频繁,有时甚至会性格大变——这个特征明显吗?”

降谷零点头:“过去表现得很明显,但近期性格好像又变得稳定了,也没出现不认识我们的情况。”

“最早是什么时候?”

降谷零怔了怔,萩原研二便接上回答:“四五岁的时候就有了。”

医生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四五岁?四五岁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萩原研二敛下眸:“抱歉。”

平日里松江时雨的表现着实让人能放松警惕,尽管他们在心中再强调这不正常,也依旧会被他的表象欺骗。

现在将一切集中点明,他们才蓦地发现,这确实很令人难堪。

医生问:“那最近呢?有什么异常吗?”

最近……

降谷零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之前他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自杀过一次,伤势很严重。”赤井秀一低沉的声音响起,“但为了周围的朋友,他选择坚持下来。”

“受曾经职业影响,松江鲜少会透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哪怕明白大家都在为他担心,遇到事情依旧会选择隐瞒。”

“刚才降谷君所说的情绪稳定,我并不这么认为。”他抬头望着降谷零,冷静地道,“我依旧觉得他在演。”

降谷零与他对视了两秒,挪开视线:“确实有这种可能。”

“而且松江有黑暗恐惧症。”萩原研二开口道,“就凭着一点,他就不可能那么平静。”

他见过青年在黑暗中挣扎时的痛苦,遏制不住的冷汗打湿发梢,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无法入眠。

可他现在看不见了,萩原研二想,这种程度的伤,真的有可能治好吗?

还是说,只是为安抚他们,强行套上属于“松江珣也”的灿烂笑容,得过且过似的一天天坚持下去?

医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到时候可能会要做一份问卷再进行判断。”

“还有,松江以前对甜食并没有什么看法,这次住院后反倒准备了很多奶糖。”降谷零道,“其他的刺激性食物也有。”

医生:“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患者恐惧黑暗又无时无刻不处于黑暗中,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吃刺激性食物是他安抚自己的一种方式。”

降谷零心中一沉:“那如果把零食收走……”

医生愣了一下:“一点都没留吗?”

“我们这几天都尽可能一直陪着他。”降谷零艰涩地道,“但是为了身体考虑……”

松江时雨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允许他这样做,被发现时有过诧异和懊恼,但很快便接受了现实,表露出无所谓的模样。

医生表情凝重了几分:“他有没有出现过焦虑躁郁甚至自残的情况?或者对你们发脾气,又或者走神发呆?”

“没有。”降谷零的指尖掐进了掌心,他重复道,“他没有对我们表示任何不满,一开始还会试着问我们要,可最近几天就没有提过了。”

他有考量过要不要把零食放回去,但看松江时雨无所谓的模样,想着养好身体为重,还是没有保留。

医生在本子上划了几笔,说:“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刚才那位先生所说的——他为你们留下来的话了。”

“患者本身精神情况就不稳定,在远离刺激源后确实会有记忆力好转的情况,但这种强刺激形成的黑暗恐惧症,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靠意志克服的。”

“如果想要在你们面前不动声色表露出来,那么背后必定会有一个发泄的过程。”

“有监控吗?”医生问。

降谷零顿了一秒才答:“有……他对监控很敏锐,医院自带的监控被他屏蔽了,我们只有自己放了几个。”

医生在心中抽气,一时间不知先说为什么有人住院会屏蔽监控,还是说这家里的人竟然还会补监控。

于是几人又去找了监控,开了最高的倍速,迅速过了一遍。

补完监控,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白天病房里的陪护者不会断掉,金发青年被友人们的爱意裹挟,笑意温和柔软;而一到晚上,病房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白惨惨的灯光时,松江时雨便收敛了表情,沉默地躺在床上。

出于眼睛被绷带盖住的缘故,无人能分辨出他是否在清醒的状态。每隔一个小时,睡在隔壁的陪床者便会悄声进来探上一眼,见松江时雨睡得安稳时还会舒口气。

他们从未想过,松江时雨整晚整晚都保持着这个姿势。

而最近几天,变化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