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对我身体的作用微乎其微,长久以来接受的训练使我很快逼迫自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我清楚感觉到医生用锋利的手术刀划破我的皮肉,切断腺体周围的神经,将那个陪伴我二十多年的小玩意从身体中取出来,然后缝合皮肤,注入不知名的药物。
好疼…… 不如再给我一枪。
……
“腺体受损严重,现有的医学手段无法修复,只能暂时取出以免对中枢神经造成二次伤害。”
“失去腺体也许会对一部分身体机能产生影响,好在苏先生是 omega,影响不是很大。”
“目前来看,以后都无法被标记了。”
……
医生不急不缓地陈述着客观事实,其中夹杂了一位年轻护士的小声叹气:
“好可惜,世界上少了一簇晚香玉。”
……
裴昀也许是易感期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所,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而当我睁眼看到他沉默地坐在角落时,我才知道我感知不到他,是因为匹配度消失。
我们之间 98% 的匹配度,永远消失了。
他曾见过我各种狼狈的样子,最严重的一次我全身是血,膝盖被子弹穿透,匍匐着爬出火场,但他从来没有露出过今天这样的神情。
——后悔,悲伤,无力,不安。简直不像那个自大到目中无人的裴昀。
他起身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悬空的绳索上。
仿佛随时会坠落。
“裴昀,” 我先他开口,“抱歉……”
他眼眶还是很红,睫毛潮湿,望向我的目光带着沉重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