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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妖其实都是一个性质,就是代表着此世女子。”

“此世,女子住娘家,走婚制。”

“她们只能等待丈夫访问,可以说,在经济跟地位上,与别的女人不会有太大的冲突,不至于陷入内院纷争。”

“但感情上,其实说不定比内院制更痛苦。”

裴子云面朝河面,声音淡淡:“多少女人因久久无法见到丈夫,因此一腔寂寞转为恨意?这般若也许就是这时代特有一种妖怪。”

说到这里,裴子云暗带讥讽一笑:“右近卫大将之母,不也是受害者?”

写了《蜻蛉日记》道纲之母就是典型,954年,新婚半年,藤原兼家(后官至太政大臣)很有规律造访,但只有半年(到入秋)就不来了。

兼家久不来访,由于累积的不安和不满,作者精神恍惚,以至于想不开,欲一死了之,但想到留下年幼儿子道纲(后从三位右近卫大将)孤苦一人,不忍离开,转而想出家,藤原道纲痛哭也要跟随母亲出家为僧,见此情景,作者也不得不放弃出家,其吟诵的和歌“あらそへば”中,就包含无尽感叹。

裴子云说法,让安倍晴明很有些感慨,也有些尴尬。

藤原兼家之子藤原道长,就是现任左大臣,也是安倍晴明的恩主。

“山田君很清楚这些女子的苦楚啊,般若的存在,的确是因为嫉恨而生,多年独守空房,无法见到丈夫,寂寞得只能日日靠着回忆与思念生活,怎能不生出恶鬼?”

“只是,既对般若都有所悲怜,为什么却对碓井这样不留情呢?”

正感慨,远远就听到怒吼声。

安倍晴明转身朝已远得看不清的桥望去,就见上面挤满士兵,怒吼带着那以压抑的悲意,显然渡边纲发觉不对赶过来了。

“为什么对四大天王赶尽杀绝……”裴子云这时也看去,认真回答着安倍晴明的问题。

“四大天王同是源赖光的家臣,情谊甚坚,就算不谈情谊,也是同一阵营,我别说杀了二个,就是杀了一个,就已没有和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