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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不耐烦的摆手道:“走吧走吧,没你事了。”

管家躬身出去,顺手将院门轻轻掩上;孙景文扫视这间小小的院子,院子寂静简陋的很,跟王府中的任何一间院落都没法相比,半人高的围墙上顶着残雪,角落的葫芦藤枯萎破落,几只瘦小的葫芦孤零零的挂在上边,几只鸟儿飞来飞去的叽喳乱叫,情形有些凄凉。

“仇大人这书房院落真是寒酸,人在病中,房舍也凄冷,真是心酸。”孙景文淡淡道。

周昂对孙景文这些酸腐之语甚是无感,下令身边卫士守在院中警戒,自己则大踏步走向书房门口,口中高叫道:“仇大人,你在么?”

仇钺的咳嗽声从布帘内传出:“本人在此,是孙先生和周将军么?快请进屋。”

孙景文和周昂对视一眼,撩开帘子踏进屋子里,桌案之后仇钺正襟危坐,手握书卷,双目炯炯看着两人,周昂微微一愣,抱拳笑道:“仇大人好,原来仇大人的病已然好了,躲在家中效关公苦读春秋呢。”

仇钺放下书卷呵呵一笑道:“周将军说笑了,两位大人请坐,本人身子麻木不能久站,所以不能给两位起立行礼了,两位大人莫怪大权失礼。”

孙景文狐疑的上前两步,盯着仇钺的脸色细瞅,口中道:“竟然如此严重么?我瞧着仇大人面色红润精神旺盛,不像是重病的样子啊。”

仇钺笑道:“孙先生何时精通雌黄之术了?病在肺腑,外边若能看的出那倒也奇了,我缠绵八九日不能起身,唯今日精神稍好一些便起床来走走罢了。”

周昂皱眉道:“是啊是啊,孙先生你这就不懂了,有些病是越病越精神,就像我府上吃的南方产的柑橘一般,外表光鲜诱人,剥开后里边一团败絮,我估摸着仇大人也正是这种情形,外表精神,内脏却是病的不轻。还有啊,人即将不治之前不是说有回光返照之象么?很多人久病不起忽然便能下地吃饭说笑,这是不祥之兆啊。”

孙景文哭笑不得,暗骂周昂嘴上缺德,就算仇钺在王爷面前不算什么,也范不着当面说此恶毒之言。

“仇大人勿要见怪,周将军说话就是想什么说什么,他并无恶意。”

仇钺却似乎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笑意道:“哪里哪里,周将军口无遮拦是出了名的,其实他说的没错,仇某人或许真的是不久于人世呢。”

“莫瞎说,王爷还指望仇大人病愈之后替他出谋划策呢,前几日王爷还夸赞咱们宁夏镇中论带兵打仗非仇大人莫属,可惜突发重病。这不,命我带来两名良医来给仇大人诊治一番,对症下药,助仇大人早日康复,替王爷分忧。”

孙景文说罢回身对站在身后的两名郎中喝道:“还不快去给仇将军问切一番,好生细心的诊治,治好了有重赏。”

两名郎中唯唯诺诺提着药箱走上前去拱手道:“仇将军,老朽二人给您瞧瞧病,大人伸出手来,我等先号个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