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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身为大燕国的皇子,即便你没做错什么,也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这便是身为皇族的代价。大唐百余年来,皇家争权倾轧之事层出不穷。太宗皇帝的玄武门之变乃至李隆基的夺权上位,不都是杀了骨肉兄弟甚至是父母妻儿,难道说,被杀的那些人便都做错了么?当然没有。错只错在他们生在皇家,卷入夺权纷争之中罢了。而今也是,陛下想要杀你,不是你做错了一件两件事情,而是因为你的身份。若陛下属意你为太子,便是你做错了千件万件,对他百般不孝他也不会杀你。正因为他属意于燕王,你才成了必须要死的人。你的命和大燕国江山社稷比较起来,显然是大燕国的江山社稷要重要的多。”严庄沉声道。

“可是,这对我而言岂非太不公平了?”安庆绪叫道。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问你,假如是你当上了大燕国的皇帝,今后你将如何处置燕王?我不想听你说虚伪的话,我想听你的真心之言。”

“这……或许……我或许会杀了庆恩,因为父皇喜欢他,我看着他不顺眼。”安庆绪道。

“这不就得了,若你为皇帝,燕王必死,那么对燕王而言,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所以公平不公平的话不必再言,这世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情,强权实力便是公理正义,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便是公平。你明白了么?”严庄冷声道。

“先生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却是那败者一方,这叫我如何坦然面对?先生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么?父皇那里难道没有半点余地么?”安庆绪颤声道。

严庄缓缓摇头道:“你若还对陛下抱有幻想,便是大错特错了。我觉得你应该换一种思路了,陛下那里若能有说服的余地,我岂会不劝说陛下?”

安庆绪搓手皱眉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该怎么办才好?父皇既决意要除我为庆恩让路,我能有什么办法?”

严庄静静道:“二公子,你小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过一样东西?”

安庆绪愕然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庄道:“你只管回答我便是。”

安庆绪仰头想了想道:“我六岁那年,阿兄过生日,父皇送了他一匹小马。那马儿甚是精神,通体雪白,神骏非凡。阿兄骑着他到处显摆,神气活现的。我眼馋的紧,心心念念的想骑一次,可是阿兄就是不肯。连睡觉都将那马儿拉进他的屋子里。我心里就像是猫儿挠了一般的想,为了那匹马儿当真是茶饭不思。”

严庄道:“后来如何?”

安庆绪垂首陷入回忆之中,轻声道:“后来,我娘亲见我快要发疯了,便去求父皇,希望父皇也能赐我一匹一模一样的马儿。谁知父皇听到此事后不但没赐给我马儿,还把我大骂了一顿。他说我没有出息,看到好东西得不到却又不去想办法,只知道茶饭不思作践自己,根本不去争取。我便问他,如何才叫争取?父皇说,我若喜欢一样东西,便千方百计要弄到手。求不到便偷,偷不到便抢。后来,我终于骑到了那匹白马,阿兄虽然比我大,但气力没我大,有一天他骑马在门前走,我冲上去将他摔下了马儿,然后我骑着马儿跑了。阿兄爬在地上哭,回家后娘亲狠狠的骂了我一顿,但我却并不在乎,因为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严庄缓缓点头道:“果然,这件事的解决之道你已经知道了,无需我多言了。”

安庆绪愕然道:“我知道什么?我并不知如何解决啊。”